他直接淩晨翻牆進學校,去了鄭隼的班裡放在了他的抽屜裡。
永生花的尺寸都是莊珈銘事先量好設計好的,剛好可以塞進抽屜。小巧又精美。
“你寫名字了嗎?”
“寫了呀!我很認真的把名字寫在永生花裡面,他打開就能看見。”
“然後呢?”
“他們班前一天放學的時候換了座位。鄭隼根本不在那個位置上。”
“那麼drama呀,你的花被别人拿走了?”
“嗯。特别尴尬,還是他們班的一個女同學還給我的,她知道這是鄭隼之前的位置,但是鄭隼有喜歡的人了。”
“誰呀……哦哦,宋星瀾。”
“是的,我還看到鄭隼找宋星瀾告白,還被拒了。”
“你們都不讀書嗎?每天就光顧着告白了。”莊小槑震驚了。
“我是年級第一,他是年級第十,我們為什麼要讀書?”莊珈銘理直氣壯。
“行的,你牛逼,您繼續。”
“我還難過了一段時間,我還是準備最後告白一次。我當時就想着,你喜歡誰并不重要,老子喜歡你,你必須知道。”
“你怎麼告白的?”莊小槑眨着大眼睛問。
“我痛定思痛,決定當面告白!”莊珈銘說到這裡自己都愣了一下。
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六七歲。真的回到了喜歡一個少年就義無反顧的日子。
那時候的自己沒有束縛,沒有枷鎖,可以和鄭隼平等的做同學。
他是那麼的不甘心和勇敢。
“我買了鮮花,準備了告白的台詞,我甚至找到了鄭隼家的别墅。我準備在他家的家門口堵他。”
"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他每天都是轎車接送。根本不自己走路上學……”
“然後?”
"我準備第二天在校門口等他。結果他家的車把他送到學校正門口,下車就是大門……"
“給你點蠟。”
“然後我就放棄了花,準備就用嘴說。”
“說了嗎?”
“沒。”
“……”
兩人都沉默了。
那天是11月19日。
那是一個周二。
莊珈銘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
那個他很喜歡的少年,那段熱血的告白,變成了之後生命裡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便沒有了以後了。
莊珈銘的故事是有遺憾的。
雖然十年以後,莊珈銘和鄭隼說過兩次我喜歡你。
已經不一樣了。
“你呢?”
“你喜歡他嗎?”莊珈銘問莊小槑。
“我不像你那麼幼稚。”莊小槑還是秉持着戀愛腦可恥的想法,嘴硬的很。
但是莊小槑原本濃密的睫毛,在昏黃的燈光下更密了。
眼尾有些紅。
那麼好的人,誰不會心動呀。
“過一個寒假他就不記得我了。”莊小槑低聲說。
“不會的,十年,我都想着鄭隼呢。”莊珈銘把頭支在腦袋上看着年輕的自己。他也很想安慰一下當年三次告白都沒有成功,第四次再也沒有機會的少年:“沒關系的,到現在我也覺得很甜蜜。誰知道以後還有多苦,總要有甜甜的東西讓人拿來回味。”
莊珈銘很會安慰人。
生活太苦了,說一些不那麼苦的話,把自己偷偷珍藏着的那顆糖拿出來舔一舔,那麼生活還是甜的,還可以活下去的。
哪怕那顆糖已經很小很小了。
莊珈銘知道他們的處境。
莊小槑和鄭天雲也走不到所謂的美好的未來。
但是這不代表,不能好好的珍惜一下現在,不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要的太多,才會害怕擁有。
“起碼,以後想起來,不會後悔。”莊珈銘揉了揉莊小槑的腦袋。把人摟在了懷裡。
懷裡的人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莊小槑才擡了頭,精緻的臉頰上更紅了:“這個月錢還算寬裕,給我800塊。”
“哦,你也準備告白呀。”
"我想去買一件啟德的校服。怪暖和的。就是死貴死貴。"
“嗯。我們小槑這個月畫畫創收了大幾萬,800塊錢的校服還是買得起的!買!明天我們就去買。”莊珈銘讓氣氛活躍一些,開心的像個孩子:“咱們叔侄都是啟德的學生。等以後長大了還能拿出來顯擺一下。”
懷裡的少年長睫毛一顫一顫的:“有屁用。”
“有用的,等你長大了就知道,是有用的。”
“哎,我真對那個姓鄭的沒感覺哦。”
“對對,沒感覺,不喜歡,陌生人。”
莊珈銘笑着哄小孩。
少年眼尾的紅色明明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