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并沒有見過面,你認識我嗎?”莊珈銘的語氣比剛剛道歉時冷了很多。
“……”宋星瀾明顯尴尬了一秒才說:“我們是高中同學,啟德的時候,你忘了?”
莊珈銘不語。看向鄭隼。
他目光很堅定,語氣冷了幾分:“剛剛同鄭天雲同學的道歉我可以向他本人再道歉一次嗎?”"我可以在這裡等他。"
他的心裡酸酸的,他現在就是不想走了。
沒有人要邀請莊珈銘進屋。
莊珈銘堅定的指了指還開得明豔豔的玫瑰花園:“我可以在這裡等他。”
“随你。”
鄭隼依舊冷漠。
莊珈銘去看宋星瀾,男人很快笑了起來:“阿隼,讓他進來等吧,天雲不是馬上回來了?外頭熱。”
“謝謝。”莊珈銘沒有等鄭隼的同意,自顧自點了下頭,自作主張地進屋了。
莊珈銘就坐在别墅一樓東邊耳室的餐廳一角,一個沒有靠背的軟凳上。
上一次他來,鄭隼就在這個餐桌上給他夾過菜,剝過橘子。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不遠處宋星瀾在鄭隼耳邊說着什麼。
莊珈銘自顧自坐着,習慣性的去看鄭隼的手腕。
可惜,他的衣服袖子有些長,沒有看到漂亮有品味的手表。
莊珈銘低頭看了眼自己右手腕上那個補起來有些醜陋的紅繩。
這個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餐廳的外面是花園。
李娥打點的玫瑰花園很好看,陽光就這麼從窗外灑了進來,照亮了一半的餐桌。
莊珈銘坐在陰影裡,房間的溫度不冷也不熱。他慢慢的感受到了陽光的溫度仿佛撫摸上了他的後背。
莊珈銘發現自己有些困。
這樣的困意這些天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仿佛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隻是時間不是很合适,現在他不能睡。
他需要找個機會,同鄭隼說上幾句話。
一樓安安靜靜,宋星瀾客氣的給他倒了一杯沒有溫度的水。
莊珈銘看着水杯裡的水被陽光照着,玻璃杯被照射出一個很好看的黃色的光暈。像個月亮。
更困了……
“咚——”莊珈銘是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吓醒的。
他的頭很響的敲在了餐桌上發出了一個清脆巨大的響聲。
莊珈銘是坐着睡着了,一陣熱又一陣冷,額頭混混的疼的不行。
被這麼響的撞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起包。
莊珈銘隻覺得能睡着的感覺是很放松很好的。
于是想放縱一下,再睡一會兒。
混沌間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莊珈銘。
鄭天雲還有家裡的管家和阿姨們都回來了。
一直同莊珈銘溝通的鄭隼的律師團隊也在現場。
莊珈銘暈乎乎的把道歉的話正式地再講了一遍。
他說了帶來的禮物。
“是水蜜桃,希望你能喜歡。”
鄭天雲臉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
小夥子看起來恹恹的,在聽到水蜜桃的時候眼睛裡有了一點點的光亮,但是很快就熄滅了。
“沒關系。”少年原諒了少年。
“謝謝你的諒解。”莊珈銘對鄭天雲說:“祝你學業有成,生活每天都甜甜的。”
這是莊小槑說的。
莊小槑說這個牌子的水蜜桃最好吃,吃了以後一整天都是甜甜的。
鄭天雲拎着書包,隻是看了看桌上的禮物,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流程結束。律師示意他可以離開。
“張律師,我可以同鄭隼說幾句話嗎?”莊珈銘身邊依舊站着律師。于是他問。
“鄭先生不同你方進行談判溝通,一切按照程序走。”張律師回答的幹脆又正式。
“莊小槑和鄭天雲的糾紛已經走完流程了。我想溝通的是其他事。”可能是莊珈銘腦袋上的紅腫的模樣有點吓人,“我可以在這裡再坐一會兒嗎?”莊珈銘再一次請求,兩位律師面面相觑了一下,便離開了。
身後的陽光已經落下。
莊珈銘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裡等到鄭隼。
這裡是私宅,他随時會被要求離開。
莊珈銘的睡意又一次襲來。
原來不是他的病變得無法得到撫慰,是他變得越來越貪婪。
果然擁有會讓人變得貪婪,貪婪會讓人變得擰巴和醜陋。
“你找我。”鄭隼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莊珈銘的對面。
他們的右手邊是一個木質的拱門形狀的窗戶。帶着凹凸紋路的透明玻璃,淺綠色被拉開的窗簾,還有餐桌上粉色的玫瑰,同紫色桌布的低調印花相得益彰。
這裡是很浪漫的場合。
莊珈銘悄悄捏了捏手指。
他并不知道下一次有這樣的機會會是什麼時候。
很不容易的。
所以他一定要努力一下。
“你可以不要和宋星瀾在一起嗎?”莊珈銘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啞。心髒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慌亂,相反,他覺得自己非常的平靜。
他還差鄭隼一個正式的告白。告訴他自己很喜歡他,喜歡到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自卑和悲觀,狂熱到想去博一個虛無缥缈的未來。哪怕那些未來是海市蜃樓,是天上的滿月,他也想好了,想要去試試。
“我喜歡你。鄭隼。我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