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秦姐!”
助理叫了秦時玉好幾聲,見沒有回應,這才提高了音量。
半晌,秦時玉才回過神來,她坐在商務車裡,外面是酒店停車場。
“我們到了嗎?”
谷雨好奇地問道:“自從你回來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剛才拍攝也是,你不是去見朋友了嗎?感覺狀态還不如之前,還好祝姐不在,不然又要罵你了。”
秦時玉扶額,兩指緊摁着太陽穴:“沒事,就是被小孩教育了兩句?”
“小孩?巴黎小孩?”
“是中國小孩。”
“啊?”
谷雨聽的稀裡糊塗,可能這就是三十歲的人吧,說話都變得難懂了起來。
秦時玉下午和季夏分開的突然,那人像是突然鬧了别扭一樣,本來還說要閑逛一下,最後也不了了之。
你真是沒救了...
季夏的話像一塊沉重的大石頭狠狠地砸進了她的心裡,持續下沉。
三十年來,她按部就班的學習工作,如今事業穩定發展,唯一就差家庭。
不結婚,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沒有一個完整的人生。
這是父親一直以來的教導,她堅信了許多年,也一直為之努力着,她現在第一次覺得父親說的也許并不全對。
秦時玉出生于書香門第,從小到大規規矩矩,家庭幸福美滿像季夏那樣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聽見。
女人就該相夫教子?
秦時玉搖頭。
這絕對是錯誤的。
可組建家庭這也是錯誤的嗎?
秦時玉想要好好問一問季夏,但她卻不給自己機會,她猶豫了下,拿起手機在列表裡找到季硯溪。
【季姐,我想要組建家庭真的有錯嗎?】
彼時季硯溪正在劇組,恰好她剛拿到手機就看到了秦時玉的消息,幾秒鐘便猜到是自家侄女和秦時玉說了什麼。
季硯溪第一時間不是回複秦時玉,而是給季夏撥了電話。
季夏很快接通,聽聲音是在夜跑:“姑姑,電話費很貴的。”
“你還差這點錢?”
“您有何事指教呀?”
“呵呵,你别貧嘴,我讓你去開導秦時玉,你幹什麼呢?刺激她?”
季夏停下步子,勻了氣息:“姑姑,首先您隻跟我說了她失戀,甚至都沒和我說是誰,更沒說讓我開導,我以為隻是做導遊。其次,如果那也算刺激得話,她還真是玻璃心。”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似的?”
“我怎麼了?”
“我沒和你說過娛樂圈水深,讓你平時收斂些,現在好了,看見網上那些侮辱你的話,你很爽嗎?”
“為什麼要為一些不相幹的人改變自己?他們是粉絲嗎?謠言張口就造,這樣的人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行行行,你強心髒,我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覺得組建家庭有錯?”
季夏習慣性地抿起嘴唇,馬尾辮被風吹得散開,她擡手脫下皮筋,長發瞬間散了下來。
“您就回她......組建家庭沒錯,我們應該祝福每一個家庭都幸福圓滿,但是為了這個而失去自我,發了瘋的追求那一個紅本,這是蠢人。”
“你這話會不會太過分了些?”
“過分嗎?姑姑,您到現在也沒結婚是因為找不到嗎?婚姻是美好的,但沒有人規定期限,如果不是對的人,那還有必要嗎?”
時間仿佛被暫停了一般,季夏聽見了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呼吸,她将電話拿遠一些,讓周邊路人口中難懂的法語代替姑姑的聲音。
半晌,季硯溪似乎有要開口的打算,季夏先一步開口道:“姑姑,元寶給我打電話了,我接一下。”
“好,那你忙吧。”
“嗯。”
電話挂斷後,季硯溪久久沒能回神,直到場務叫她,她才匆匆回了秦時玉的消息。
【錯的不是追求幸福的人,錯的是把幸福變成枷鎖。】
——
秦時玉第二天一大早就趕了早班飛機回國,她馬上就要進組,時間緊迫,可以說的上是連軸轉,這次去巴黎拍攝,本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卻遇見了這檔子事。
她戴着墨鏡,裹緊了大衣,在粉絲和代拍的簇擁下離開了機場。
即便滿身疲憊,依舊積極回應每個粉絲,這就是秦時玉,一個永遠不讓任何人期待落空的人。
季夏看着屏幕上素顔戴着墨鏡和口罩的人,用小号給站姐點了個贊。
“諾,咖啡。”
江柚遞來一杯美式,繞過桌子,舒服的坐在老闆椅上。
今天沒什麼事,季夏就跟着江柚一起到工作室去了,順便聊一聊下一套禮服的設計。
“你那墨鏡哪來的?”
江柚邊說邊要伸手去拿,還沒碰到墨鏡腿,季夏就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