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顧凱深深地歎了口氣，演出深情戲碼：“她綠了我，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本來想着就這樣算了，但她那天居然造謠我，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

都說季夏嫉惡如仇，顧凱堅信自己一定能拉季夏入夥。

他正為自己的小聰明而沾沾自喜，下一秒就天旋地轉，他整個人連帶着椅子一起摔了下去，小桌子上的東西被季夏掀翻，喝了一半的冰美式悉數被顧凱的襯衫“享用”。

“你他媽瘋了！”顧凱暴怒，起身就要動手，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麼瘦弱的小姑娘竟然會擒拿術。

顧凱被季夏擒在地上，左臉緊貼着地面。

季夏咬着牙，腦袋裡傳來嗡嗡的蜂鳴，僅有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和秦時玉扯上關系。

“你讨厭秦時玉，就要借我的手毀了她？我看你是想一起毀了我們兩個！”

“來人！快來人把這個瘋子拉開！”

工作人員蜂擁地跑來将兩人拉開，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本職工作，等聽見聲音的時候已經打了起來，兩方團隊吓壞了，尤其元寶。

不知是誰驚呼了起來，高聲喊着：“季夏打人了！”

這場鬧劇花了三個小時才漸漸平息一些，元寶給陶沁發消息的時候，元寶兩隻手都在發抖，這一回可能真的要面臨被辭退了。

“陶姐要是辭退你，我也不幹了。”

元寶歎了口氣：“姐...你有合同的啊。”

季夏一遍一遍地挑戰陶沁的底線，陶沁之所以放過她是因為她是唯一能撐起公司的人，但助理卻不是唯一的，走了一個元寶，還有千千萬萬個元寶，總有一個會管住季夏。

“對不起啊...”

元寶認命了，距離陶沁到現場還有兩個小時。

“他到底說什麼了？我從來沒見過你打人啊...這次真的完了，顧凱背後是秦時玉啊，我們哪惹得起。”

季夏低着頭，拇指扣着虎口：“她們分手了。”

元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事情的轉機。

季夏把顧凱打了這件事還沒有傳出去，顧凱團隊以此為要挾，強迫季夏團隊發布秦時玉黑稿，陶沁沒答應，左右都是死，發了是整個公司死，不發就是季夏死。

兩天後是秦時玉回國的日子，顧凱要求季夏在此之前給他答複，不然可就要把傷情報告和他被季夏毆打的監控發到網上去。

酒店房間，季夏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态度看着倒是誠懇。

陶沁扶額，嘴角鼓起一個大泡：“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

“我隻是掀了桌子，根本就沒打到他，他要是不撲過來的話我也不會反抗，而且他那麼愛惜自己，倒下的時候可是緊緊護着頭。”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是對你不利的，如果你是普通人，這連鬥毆都算不上，頂多讓你付個檢查費。可這是娛樂圈啊，你是女明星，一旦給你發出去你這輩子都毀了！”

不尊重前輩，毆打前輩，暴力傾向...

陶沁狠狠地戳着季夏的額頭：“你是不是真有暴力傾向？我這麼戳你，你怎麼不打我啊？”

季夏不語，隻是一味地扣着衣角。

因為雙向情感障礙，她的确有些暴力傾向，但這早在她出道的那幾年就治好了，她本以為秦時玉是救她的藥，現在看來...她是一把雙刃劍。

有人要害秦時玉，她忍不了。

陶沁：“去找你姑姑，或者找江柚...總之這件事你自己擺平，不然我就隻能算你違約，和你解除合同。”

這一夜，向來愛睡覺的季夏一夜未眠，她開始後悔，如果當時情緒沒有上湧。如果她選擇更溫和的方式處理顧凱的事，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了。

控制不住的脾氣讓季夏又一次陷入懷疑，自己是否具有愛人的能力。

也許江彌說的是對的吧。

手機中的視頻軟件像是監聽季夏一樣，刷到的視頻讓她格外煩躁。

“這樣的對象不能找...1、有暴力傾向...”

季夏沉着臉刷下一條。

“遇到有暴力傾向...”

刷走。

“脾氣大，愛摔東西遇見這樣的人趕緊逃...”

季夏：“誰摔東西了！”

“今天敢大吼大叫，明天就敢家暴...”

季夏：......

季夏揉着亂糟糟地頭發從床上起身，煩躁清晰地寫在臉上。

她走到沙發旁坐下，包裡放着的香煙是她晚上托元寶幫忙買的。

火光在黑夜中一閃而過，她夾着香煙的手指在發抖，尼古丁入肺的一瞬間，隻覺得天旋地轉。

她倒在沙發上，任由香煙在指縫中燃燒。

半晌，季夏突然坐起來，煙頭在煙灰缸中被掐滅，她起身去衛生間。

淩晨三點，淋浴的聲音清脆，回蕩在整個房間。她用力地搓自己，用了很多沐浴露，光牙就刷了三遍。

煙草的味道，秦時玉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