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埋頭走在遊廊上,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邊走邊尋思幾時得罪了子青,不想差點撞上豫王府的侍衛。
顧靖之吩咐道:“阿定,備馬!”
阿定這些日子沒出門,心裡都快長草了,一聽說備馬,隻覺得渾身上下每塊骨頭都活泛起來,頓時喜上眉梢道:“好嘞,小侯爺要去哪?”
李元霁在一旁不輕不重道:“玑珠閣!”
吓得阿定“哎喲”一聲,連連擺手道:“豫王爺,您可别吓唬小的,小侯爺要當真去玑珠閣,侯爺回來非得揭了小的這身皮不可!”說着作揖讨饒不止。
李元霁不禁笑罵道:“瞧你這點出息,不及子青丫頭萬一。”
阿定垂了頭嗫嚅道:“小的哪能跟她比呀,剛剛還莫名其妙吃了她一頓排頭呢,也不知是誰招了這位姑奶奶。”
“哦?”李元霁心領神會地掃了眼身後的沈屹,沈屹略顯尴尬地撇過臉去,後悔逞一時口舌之快,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幾人豐富的表情惹起阿定無限遐想,李元霁道:“還不趕緊備馬!”
阿定一想起玑珠閣便覺腿軟,苦了臉央求道:“豫王爺,您就饒了阿定吧!”顧靖之笑斥道:“平日裡那點機靈勁兒哪去了,王爺吓唬你呢,少廢話,快去!”
“是”,聽說并非去玑珠閣,阿定一溜煙朝後院馬廄去了。
叡帝生辰在即,身為胞弟自是免不了進獻賀禮,皇宮内院奇珍異寶數不勝數,李元霁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合适的來,因此拉了顧靖之出來逛逛。兩人帶了随從且行且看,不知不覺到了城西,已臨近午時。迎面一家來今酒樓氣勢恢弘,滿座賓客熙熙攘攘。
李元霁雖已到出宮立府的年紀,隻因是嫡出幼子,深得太後疼愛,是以仍居宮中,平日裡鮮少出宮,見此情景不由心向往之,便朝顧靖之使了個眼色。顧靖之知他心意,又是易服出行,就沒掃他的興。
樓前攬客的酒保見是兩位錦衣華服的青年公子,又帶了這些個随從,想必非富即貴,更是殷勤,忙着人牽了衆人的車馬,不疊地往裡讓。
顧靖之不着痕迹地掃視四周,又和沈屹交換了個眼神。沈屹微微點頭,不緊不慢地跟在李元霁身後往二樓雅間去。
酒保招呼完一行人剛轉身,就見一輛雙轅馬車停在階前,周圍一列護衛。車前一騎,鞍上之人年逾弱冠,豐姿潇灑。酒保心說:今兒是什麼黃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