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兒低聲嗫嚅道:“聖上說的。”
李初妍氣不打一處來,“聖上說的?聖上說的還讓人給拒了?”瀾兒無言以對,柔腸一轉又替自家主子覺着委屈,嘴一癟眼淚又要下來了。李初妍皺着臉道:“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瀾兒見主子在花樹底下直打轉,有心出言勸慰,又怕一句說不好倒更給她添堵。李初妍越想越覺得哭笑不得,“聖上這操的哪門子閑心?”
“郡主……”
“如此說來,兄長一早進宮定是為了此事!”李初妍一時心頭澄明,吩咐瀾兒道:“回房更衣,備轎進宮。”
因有太後前番賜下的信飾,永晟門的侍衛二話不說就放了行,李初妍還未到懿祥宮,便有宮人前來接迎。
李初妍在太後座前恭恭敬敬地磕下頭去。
“丫頭,起來說話。”太後說着話,一邊摒退了内侍、宮娥,隻留李嬷嬷一人在跟前侍候。
李嬷嬷上前扶李初妍起了身,李初妍擡頭道:“太後……”
太後揮了揮手,苦笑道:“哀家知道,是哀家讓你受委屈了!”
“妍兒不敢。”李初妍咬着下唇,一雙明眸如被溪水滌過,清瑩秀澈,此時微有倔意。
“來,過來坐下。”太後招呼她近前落座,她稍一遲疑,依言挪步上前,忽而想起進宮的初衷,“我兄長……”
太後點了點頭,“皇上剛下早朝,便傳元辰進了禦書房。元辰成穩持重,再者,哀家已命元霁候在禦書房外,你隻管把心安肚子裡。”
李初妍抿了抿唇,低頭不語。
太後出了會神,幽幽道:“此事你父王業已知曉,依着他年輕時的性子,怕是要翻了天去。如今也上了年歲,聽皇上說你父王上了奏章,提請準元景上京,帶你回南。”
李初妍一哂,原來所有人都知道,獨她一人蒙在鼓裡。太後看在眼裡,安慰道:“丫頭,你的婚事今後就由哀家做主,保準讓你嫁得風風光光。”
李初妍此時一聽‘嫁’字,隻覺欲訴無門,猝然下跪道:“太後您若真心疼妍兒,就再縱留妍兒幾年,便是妍兒的福份了!”
太後見她神色決然,怕再說下去令她難堪,便執了她的手拉她起來,“好,好,哀家如你所願便是。”
又說了會話,太後見她始終意興闌珊,便拉她上戲園子去,“這幾日,德容班新排了幾出戲,你兄長一時半會兒怕是過不來,哀家命人知會元霁一聲,咱娘兒倆且瞧瞧新戲,解解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