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越馳不由腹謗:這能挨得上龍鱗的豈是泛泛顧氏族人?果然墊尾的和領頭的一樣受人矚目,聖心大怒,頭一個想到的估摸就是雲嶺了。這燙手山芋從天而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顧靖之知他心中所想,“将軍不必為難,屬下自己選的路,如何都認。”
鄭越馳見他辭色平常,卻見铿锵,倒不負顧家兒郎的骨氣。寝衣微微漬出血迹,他依舊身姿如松,渾不在意,頓時對他心生好感,眼底不覺浮上一絲笑意,這敢批龍鱗的又豈是尋常之輩?
已被忽視良久的楚兒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忍不住探頭道:“顧大哥,你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鄭越馳掃了楚兒一眼,“神仙打架,怕遭殃就莫要亂問。”楚兒撅了撅嘴,長“哦”了一聲。顧靖之見她不情不願地樣子,不覺有些好笑。
鄭越馳踱了幾步,背朝着顧靖之,“我這雲嶺大營的軍法不比安豐大營……”
顧靖之隻覺一陣涼意刮過後脊,忙道:“将軍愛兵如子,乃軍中典範。”
鄭越馳故意冷哼了一聲,“領了軍法可還能行動?”
回“能”不妥,回“不能”貌似也不妥,顧靖之一時犯了難。楚兒在一旁憋着笑,好不辛苦。
鄭越馳回頭,目光灼灼地盯着顧靖之,“顧靖之,你可願戴罪立功?”
顧靖之神色一凜,“屬下願意!”
鄭越馳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楚兒,“她即眼下無處可去,就暫且住下,隻是女子在軍中多有不便,既是你帶來的,就還由你帶着她。”
顧靖之的答應尚在喉中,楚兒已喜不自勝地跟鄭越馳緻謝,回首望他時面上隐有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