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慎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屏住呼吸,靜靜地看着沈秋晚。見她不悅地皺起眉毛,心更是涼了半截。
沈秋晚用胳膊撐着,從床上坐起身。
她揚起脖子,沖外面說:“我醒了。”
林澈:“秋晚姐姐,夜裡雨大,林子裡的野兔都躲起來了,我好不容易才逮到隻刺猬,你要不要?”
沈秋晚沒着急回答他。
她偏過臉,看了眼躺在一旁的陸明慎。見他緊繃着個臉,不由失笑。
此時此刻,陸明慎心裡又氣又怕。
為什麼每當他和沈秋晚關系有所緩和的時候,就會有這種不長眼的人跳出來,打擾他們。
他閉上雙眼,咬了咬牙。
耳邊卻傳來沈秋晚的輕笑聲。
陸明慎忍不住把眼睛睜開條縫,眯着眼看她。
他瞧見沈秋晚對門外說:“多謝,刺猬我就不要了。我夫君說,今天要帶我去林子裡捉,那就麻煩你再帶回去了。”
陸明慎眼睛睜得更大了些,他緊緊盯着她的側臉。
她拒絕了林澈?
陸明慎放緩了呼吸,豎起耳朵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許久都沒有聽到聲音。
過了許久,林澈的聲音才再度從門外傳來,語氣聽起來有些沮喪。
林澈:“秋晚姐姐,那我回了。”
然後,沈秋晚客套道:“好,你路上注意些。”
随着一陣遠去的腳步聲,林澈帶着刺猬走了。
陸明慎徹底睜開眼睛,他眼睛亮晶晶的,隻是盯着沈秋晚的臉瞧,抿着唇不說話。
他這樣看沈秋晚看了很久。
看得沈秋晚有些不好意思。沈秋晚臉上一熱,微微錯開臉,嘟囔道:“你老盯着我看做什麼?”
陸明慎沒說話,依舊隻是靜靜地看着她。
沈秋晚許久都沒有等到回答,便忍不住轉過臉來,偷偷瞄了他一眼,臉上頓時更燙了些。
沈秋晚收回眼:“你别老看我!”
陸明慎聲音慵懶:“晚晚……”
沈秋晚瞪他一眼:“幹嘛!”
陸明慎彎彎唇,語調上揚:“我帶你捉刺猬去。”
沈秋晚哼了聲:“捉什麼刺猬,先處理傷口。”
“好。”
陸明慎乖巧應着,他嘴角弧度更大了些,乖乖伸長脖子,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
沈秋晚拍他一下:“别看了,我去拿藥。”
她邊說邊從他身上越過去,拿來了房間裡備着的藥箱,坐到了床榻邊。
陸明慎仰着臉看她。
沈秋晚把帕子濕了濕,然後擰幹,輕輕地擦拭陸明慎脖子上的傷口。
“有點涼,你忍着點。”
“好。”
等清理完傷口,沈秋晚又從藥箱裡翻出藥膏,準備往陸明慎脖子上敷。
“有點疼,你忍着點。”
“好。”
看着他脖子上有些慘不忍睹的傷口,沈秋晚準備敷藥膏的手頓了頓,她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好像是她過分了。
她昨天夜裡當真是氣極了,下口太狠。
若是再偏一點,就能咬破陸明慎的喉嚨。一想到陸明慎會死,她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上藥的手也不由加大了力度。
見陸明慎一聲不吭,沈秋晚有些不高興,她下手更重了些。
然後。
沈秋晚看到陸明慎閉上了雙眼。于是,她不由自主放輕了手上的力度。
過了會,她收回手,見陸明慎還閉着眼。
沈秋晚抿了抿嘴:“咳咳,好了。”
陸明慎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烏黑的雙眸似乎才剛經曆過一場暴風雨的洗禮,此時發出了驚人的光亮。
沈秋晚低着頭收拾藥箱,邊收拾邊說:“下次你别亂親我了。”
陸明慎毫不猶豫:“不要。”
他就要親。
沈秋晚手一頓,又說:“那你别怪我咬你。”
陸明慎:“不怪。”
他很喜歡。
他可是用了不少小心思,才讓沈秋晚在他身上留下印記,他寶貝都來不及,怎會舍得怪她。
啪塔——
沈秋晚猛得扣上藥箱,小聲罵了句:“咬死你也是活該。”
她提起藥箱,走向一旁的櫃子。她嘴角微揚,連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不少。等她放好藥箱,轉過身來,又飛快收回了臉上的笑。
陸明慎眉眼含笑,語氣溫柔:“晚晚,我先給你做些吃食去,等吃些東西再去捉刺猬。”
沈秋晚抿着唇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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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林子中。
剛下過一場大雨,整個樹林都被雨水澆了個透,不僅泥土是濕潤的,就連空氣中都是潮濕的味道。
望着陸明慎手中晃動的竹籠,沈秋晚眼睛都亮了。
她興高采烈挽着陸明慎的另隻胳膊:“夫君,你好厲害。”
陸明慎臉頰爬上一抹绯紅,他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過臉,完全不似往日沉穩,道:“沒、沒什麼。”
他胳膊上頓時一松。
隻見沈秋晚倒退幾步,站在他面前,兩人面對面,她仰起臉看着他眼睛,似乎是有話要說。
陸明慎問:“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