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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的感覺一直像警鐘一樣敲打著他的腦袋......不過像警鐘一樣的也可能是疼痛,他的腦子嗡嗡作響,卻依然勉強著自己趕向竈門家的木屋。
不管怎麼說,不管他們到底有沒有奇怪的預感,将人從那棟木屋中帶離肯定是第一時間該做的事情。
不能讓鬼舞辻無慘見到他們,無庸置疑的,現在的他并沒有能力在鬼王的面前保護任何人,更何況在場的不隻一個孩子,太多的保護對象讓他根本無從下手。
不過透過前幾次的經驗,他也不是一點新情報都沒有得到,至少他完全确定鬼舞辻無慘在尋找某種東西......雖然還不能完全确定真的是青色彼岸花,但是對于鬼舞辻無慘,他們的了解又更多了一些,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
此外,鬼方似乎有些忌憚他的能力,也對他能做到的事情有些猜測......剛才分明是直接殺掉他的大好時機,鬼卻堅持著想問出答案,才讓寬三郎抓到機會。
還有鬼舞辻無慘幾乎每一次都會問的......“在這樣的深山裡,你又能翻出什麼花來?”
重點恐怕不在自己能變出什麼新花樣,而是對方“認為”自己能做到什麼事情。
想想胡蝶香奈惠做過的......先是讓他“以為”自己的目的是道歉,随後迫使他自己暴露死亡回溯的能力。
簡單,卻十分有效。
而根據上弦之二的戰鬥中透露出來的情報,鬼方已經知道他會一個個去尋找鬼的位置,然後找幫手盡可能地狩獵藏匿起來的鬼們。
雖然不到必要時刻,富岡義勇并不想再麻煩鬼殺隊的其他人......要不是胡蝶香奈惠詐出了關于死亡回溯的情報,他是不會再讓已經退休了的對方插手安排自己回溯後的路線的。
而且确實如對方所說,他在這個深山的确幾近孤立無援,憑他一個人面對鬼舞辻無慘完全沒有勝算。
所以對方怎麼想的就至關重要了......鬼舞辻無慘在見到他的刀和炭治郎的耳飾後才興起了殺人的念頭,在那之前似乎隻是随機挑選幸運兒成為鬼而已。
如果能搞清楚為什麼鬼舞辻無慘會臨時改變主意将竈門家全滅,或是想辦法讓對方轉移注意力,說不定就能順利救下所有人。
富岡義勇在腦内一條條排列出所有可能性,再一個個比較出最适合的方法,像是推演棋局一樣尋找獲勝的機會。
其中的變數還有竈門家時有時無的“奇怪的預感”,富岡義勇在風雪中趕到熟悉的木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要注意别過度推論了......上上次,祢豆子和竈門家其他人的差别是什麼?上一次炭治郎和其他人的差别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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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前。
鬼舞辻無慘被邀請進了這個溫暖的小木屋内,眼前溫暖的家庭生活讓他幾欲作嘔,幾乎不能理解自己的手下——累,到底哪裡看上這種一點用都沒有的關係了。
剛才他已經在那個女孩的手上劃開傷口注入自己的鮮血了,雖然傷口微小到對方誤以為自己是被木門劃傷,但是要不了多久,對方就會化身成鬼,替他将這讓他快要無法忍受的一切破壞殆盡。
想到這裡,鬼舞辻無慘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也能僞裝出正常的表情應付端著茶來招待他的女人了。
端著茶的女人——似乎是這個家的母親,将熱茶遞給他時順口關心他:“您好點了嗎?剛才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呢。”
“......是嗎?”
作為背景音還在打鬧著的孩子們說話的聲音沒有停下,但是鬼舞辻無慘的氣勢卻突然一變,用著充滿壓迫感的聲音緩緩站起身:“臉色不太好是什麼意思?看起來命不久矣嗎?”
“不、我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意思?我看起來臉色很差嗎?生病了很久的樣子是嗎?”
孩子們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鬼舞辻無慘卻感覺久違的無法控制自己,一股惡意在他心中翻滾,想破壞的慾望暴漲——
叩門聲打斷了他将出手将所有人擊斃的想法,他回過頭,一陣不屬于他的記憶趁著鬼情感強烈的死亡傳入腦中,久遠以前被逼到絕境的恐懼漫上心頭,無數次被獵鬼人追殺的經驗讓他在和對方對上視線的那一刻便決定逃跑。
必須快點逃,而且不能隻是逃跑。
必須留下點東西拖延時間,像當初他留下珠世那個女人一樣。
鬼舞辻無慘這樣想著,一邊向前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