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後,衆人到了街上,段甜兒邀請越桓澤一同逛街,宋梨喊沐甯和趙景去月升林遛狐狸。
沐甯:“梨兒,你和趙師兄去吧,我有些東西要買。”
宋梨皺了皺鼻子,與趙景帶着兩隻狐狸走了。
陸珩宸:“遊肆南地,倒也耳目一新。”
沈雪凝搶話道:“陸師兄,那我陪你逛逛。”
陸珩宸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沈師妹,明日要行遠路,你還是回房再休養半日,養精蓄銳吧。”
沈雪凝垂頭喪氣地随着段北念和楊号主夫婦回楊宅,月河鎮最繁華的街道上留下了各懷心事的四人。
段甜兒此刻的心事正是她的生平快事——買、買、買!
小京妹子滿目新奇,隻道沿路商鋪雖不及京城的旺鋪那般氣派奢華,所售物品卻充滿了濃郁的嶺南特色。
段甜兒與沐甯并肩走進一家又一家商鋪,越桓澤和陸珩宸耐心跟随其後。
沐甯有些心不在焉,段甜兒則興緻盎然地入手了幾十件藤編制品,為母親和嫂嫂挑選了不少當地繡品,還購買了一套紅木雕花家具,交代店家由水路運至京城段府。
衆人走出一家皮貨行時,一駕馬車疾馳而過,沐甯側身時,小手不小心碰到了越桓澤的手,越桓澤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
段甜兒見馬車遠去後兩人的手仍未分開,不禁回想起玄靈山上越桓澤對自己的警告,好心提醒沐甯道:“甯姐姐,你可不能這樣拉阿澤哥哥的手,他會不悅的。”
沐甯還未做出反應,越桓澤倒是一驚——自己怎麼就又忍不住牽起了沐甯的手?當着段甜兒和陸珩宸的面這般唐突她,太不應該了!
他趕緊松了手,卻也舍不得放,虛虛罩着。
沐甯感到握力一松,先行收回自己的手,面上風輕雲淡。
越桓澤的識海中,白珠珠竄到紫煌帝劍面前:“阿紫,你看見了嗎?真是氣死我了!”
紫煌翻了個面,懶得搭理它。
白珠珠歎了口氣:“你正面和背面長得不是一樣的嘛。”
街市上,四人走進了一家首飾店,店内陳列着各色裸珠與華美的珍珠飾品。
越桓澤淺笑,他此刻的心事正是找到這樣的店鋪,買裸珠給沐甯做首飾。
沐甯前些日子忙于調查,未曾得空逛飾品店,如今見到琳琅滿目的珍珠首飾,不禁生出愛美之心。
一支發簪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那發簪通體由粉金打造,簪頭塑成蓮花形狀,花瓣上鑲嵌着幾顆淡粉色的珍珠。
簪頭的頂端,兩粒白色珍珠以銀絲懸垂在花瓣邊緣,宛若露珠在晨光中輕輕滑落,散發出清潤的光澤。
沐甯心道:粉金與蓮花的清雅有所沖突,但滑落的露珠實在靈動,總算是瑕不掩瑜。
她伸手去取發簪,不曾想與段甜兒的手撞在了一起。
兩位佳人同時看上了這件首飾,沐甯沒有容讓的打算,段甜兒決定公平競争,笑嘻嘻地喚越桓澤:“阿澤哥哥,你快過來看看,這發簪更配我,還是更配甯姐姐?”
越桓澤走了過來,目光一下子落在簪頭的“露珠”上,他的設計靈感受到了啟發,眼中浮現出一絲贊賞。
他又審視了發簪的整體配色,微微皺了皺眉。
接着,他将目光投向身着青色衣衫的沐甯與身着金絲繡服的段甜兒,評價道:“這發簪,與甜兒小姐更相襯。”
段甜兒歡天喜地去結賬,沐甯轉身去看其他首飾。
白珠珠在識海裡呼喊道:“澤子,我先前覺得你見心上人時不帶嘴挺不妥的,現在嘛,我認為,如果你有嘴不好好用,那還不如不帶嘴!”
越桓澤:“我是實話實說呀,那發簪别緻,卻也落了俗套,哪裡配得上沐師妹。我剛才倒是得了個巧思,一會兒我買些珍珠,回宗門後給她做一支簪子。”
白珠珠:“我能不能求求你,把你的打算告訴沐甯!”
越桓澤:“現在有什麼好說的,待我把禮物做好,送她便是。”
白珠珠:“……”
段甜兒又在店裡為母親和嫂嫂各選了幾件首飾,沐甯卻沒有再遇到心儀之物。
出了首飾店,沐甯說道:“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她掃了一眼越桓澤,随口問道:“你們呢?”
陸珩宸:“沐師妹,我與你一道回。”
段甜兒搖着頭笑道:“我還想喝椰汁,吃糯米團子呢,可不舍得這麼早回去。”
越桓澤心中惦記着挑選裸珠為沐甯做首飾,要給她驚喜,不能讓她此刻便知曉。
見沐甯要走,段甜兒要留,他樂樂地說道:“甜兒小姐,我陪你再逛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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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甯回到房間後,風輕雲淡的表情立刻消失了,眼中掉下兩顆豆大的淚珠。
她取下頭上的粉玉簪,幾次想摔在地上,上上下下比劃了好幾次,最終收進了靈蠶荷包,喃喃自語道:“越桓澤,你這麼想入贅嗎?做當朝一品殿閣大學士府的贅婿,比做幻陣閣的贅婿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