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她剛開口，拒絕的話還沒說完，楊飒就打斷了她的話。

他像是剛剛想起來一般，撓了撓頭：“對了，還聽說你最近的研究方向可能需要計算機相關的知識，要是你有需要，可以來找我，朋友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而且你以前也幫了我不少。”

林一元想要說出口的話又被她吞了回去。

楊飒的這一段話的确說的沒錯。她這段時間的研究需要做一些爬蟲相關的事情，有專業的人士指導自然會方便很多，至少比她摸着石頭過河要更快捷一些。

隻是......楊飒怎麼會知道她最近的研究方向。

林一元繼續盯着楊飒，企圖從他的表情之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迹來，但還是以失敗告終。那張臉上除了爽朗好看的笑容，便隻有一點點水汪汪的可憐在，讓人看了心不由軟了許多。

諸多因素疊加，鬼使神差般，最讨厭糾葛不清的林一元，最終點了點頭，應下了楊飒的懇求。

“嗯。”她張了張口，“那就，還是朋友。”

“還是朋友。”楊飒眯起眼睛，伸出右手。

林一元也伸手，簡單握了一下，一觸即分。

“那我就先走了？”她對楊飒簡單說了告别，便轉過身去，沖着周铎行的方向小跑而去。

而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楊飒的眼中閃過狡黠。他也順着林一元的方向，沖着周铎行揮了揮手，似是告别。

唇角微揚，露出他最擅長的微笑。而他也滿意地看到，周铎行與他對上了目光。

他笑容的弧度擴大了些許。

“學，長，再，見。”他做了這般的口型，笑眯眯地看見周铎行冷淡地移開了目光。

楊飒也不在意，聳了聳肩，回到自己的餐桌上，和同伴繼續吃着飯。

“心情怎麼突然這麼好？”同伴笑着推了一下楊飒的肩膀。

楊飒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端起酒喝了一大口，眼角那顆淚痣格外惑人：“不告訴你。”

＊

楊飒此時此刻的好心情，周铎行是感受不到的。

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周铎行太清楚楊飒那個眼神那個口型的含義了。

他抿了一下唇，和林一元并肩走着，再次小心翼翼地低頭看了一眼林一元：“師妹？”

林一元正在發呆，猛然一聲清醒了過來。眨巴眨巴眼睛擡頭看了一眼周铎行，淺淡地笑了一下：“學長，怎麼了？”

她看起來似乎已經從最開始的那種尴尬與憤怒的情緒之中走了出來，看起來和尋常的樣子差不了多少。

“沒事，問問你什麼時候走。”

林一元點點頭：“明天上午的飛機。”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她接着補充了一句：“學長放心，老師的材料我會及時整理好發給你的，今天晚上估計就可以整理好，明天早上我把紙質的材料放到老師辦公室再走，不會耽誤你們的。”

“師妹做事一向周全。”周铎行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讷讷地應了一句。

兩人的聊天慢慢沉寂了下來，一路無話。

回到辦公室，林一元領了材料就和周铎行和老師告了别，對着那一堆的數據從下午清理到了晚上，到快淩晨的時候，才整理好了數據，把格式調整好後同步發到了徐老師和周铎行的郵箱。

第二天一早，林一元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抱着一摞的資料，起了個大早把東西放到了辦公室門口，拍了照發給老師後，就匆匆拉着行李趕飛機去了。

從學校到家飛機需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但算是零零總總的其他事情，加起來也要半天。她從天蒙蒙亮的時候出發，到家的時候也已經是下午了。

來接她下飛機的是父親。面對父親，林一元總是不太想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總覺得提起話頭，就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了。

“吃飯了嗎？”還是林父先開了口，“爸爸給你帶了面包，餓了墊墊肚子。你媽媽給你做了飯，等回家了吃點好的。”

林一元悶悶的嗯了一聲，沒有接父親的面包，隻是靠在車窗上看着窗外飛馳的風景，把思緒放開。

手機不停震動，是有新消息發進來。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楊飒的頭像恰好便是微信中的第一個。

“到家了嗎？”

随後就是周铎行：“起得這麼早？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她瞪着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