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心裡越發難受了,愧疚得不行,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于是握住了聞辭的手,往手心裡吹了吹,糯糯道:“呼呼呼,痛痛飛。”然後手往空中揮了揮,好像痛苦真的随風飛走了。
這是阿爹教他的,每次受傷,阿爹都會像這樣給他的傷口吹吹風。
聞辭眨巴眨巴了眼睛,感覺手心麻麻的癢癢的。
“怎麼了?”溫黎吸了吸鼻子,僵在那兒又不敢動了,生怕是把傷口吹痛了。
“你……你再吹吹嘛,涼涼的,一點都不痛了。”
溫黎受了鼓舞一般繼續地吹着,不停吹不停吹,吹到最後風力越來越小,吹得他口幹舌燥、眼冒金星,差點兒沒撅過去,還是德福連忙過來制止才停了下來。
頭昏眼花的溫黎一邊喝着溫水,一邊微微地喘着氣,斷斷續續道:“你等……等我休息一會兒,繼續……繼續幫你吹……”
最後溫黎還是沒有吹成,本來就處于病發時期,聞辭實在是擔心他的身體制止了他,但溫黎感覺自己的身體輕松了許多。
沐浴完之後,兩個人躺在了床上,溫黎想起來今日學習的課文聞辭還沒有背誦,本着精益求精又負責的态度讓聞辭背一背,聞辭聽話地緩緩道來。
他的聲音清淺平緩,猶如安神曲一樣,溫黎一邊核對着記憶中書冊的内容,一邊開始昏昏欲睡,眼皮閉上又緩緩地睜開,頻率越來越慢,身體也不自覺地往聞辭這邊湊了湊,嗅到了似有似無的茯苓氣味。
課文還沒有背誦完,溫黎就睡着了,靠在了聞辭的肩膀上,這是二十日以後他睡得最快的一覺。
溫黎睡得十分香甜,睡着睡着就不知不覺地鑽進了聞辭的懷裡。
聞辭比溫黎僅僅大了一歲,卻比他高出足足一個頭,站在溫黎面前俨然像個小大人,可以把溫黎整個兒抱起來,窩在他懷裡時也是小小的一團。
聞辭一動不敢動,生怕把溫黎吵醒了,隻敢微微側目聽着他看。
溫黎長得是真好看,聞辭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像仙子、像天使,越看越喜歡。
皮膚又白又細膩,不是那種毫無血色的病态,而是透着紅潤,不知是被暖和和的被窩哄出來,還是身體已經恢複了過來,圓圓的小臉兒都是紅撲撲的,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兩下。
好可愛啊。
聞辭忍不住偷親了一口,然後捂着嘴巴滿足得“咯咯咯”直笑,漸漸地陷入了甜美的夢鄉。
一覺醒來,溫黎感覺自己神清氣爽,頭不痛了,身體的疲乏感也一掃而空,渾身輕松起來,也沒有生病。
府醫與院判都來給溫黎把脈,聞言殷也來了,畢竟溫書禮被自己派了出去,他得對他的寶貝兒子負責。
最終結果令衆人又驚又喜,特别是府醫,臉上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如當時的聞辭一樣,過了特殊時期也沒有發病,隻是一時也拿不準究竟是什麼原因,還得再研究研究,甚至把欽天監都喊着一起。
溫黎則乖乖地坐着看書,聞辭蹭了過來給他看自己剛剛編的草蝴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溫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輕輕地摸了摸小蝴蝶的翅膀。
聞言殷走了過來,滿臉欣慰地拍了拍小溫黎的肩膀,“朕把阿辭交給你,很是放心。”又看了一眼自家的小魔王,揉了揉他的腦袋,“臭小子,好好照顧阿黎。”
“我當然會照顧他啦,哎呀哎呀,不要揉我的腦袋,我的發型都亂了。”聞辭不習慣聞言殷和自己這麼親昵,裝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别過臉去,嘴巴要翹不翹要撅不撅的。
“臭小子。”聞言殷笑罵了一句,滿眼都是溫情與寵溺。
傍晚時分,聞辭提前完成了今日的學習任務,興緻沖沖地把自己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通通拿了出來跟溫黎一起分享,竟然有一隻木質的小鹦鹉,小模樣和啾啾長得很像,碰一下小尾巴還會發出鳥叫聲,再碰一下小翅膀會撲騰兩下,好像要起飛了。
溫黎對這個小玩意兒很是喜歡,抓在手裡把玩着,想要知道發聲的原理是什麼。
“這個不算什麼,我還有一個更精緻小巧的!在我父皇寝殿裡,咱們去拿。”聞辭說幹就幹,當即就牽起了溫黎的手往長生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