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八十七年,遠山村,江家。
溫婉少女倚着美人靠翻看書冊,黑發如瀑松松挽着,耳下垂着一對淺碧色水滴形玉珥,面色蒼白體态嬌弱。
身上的氣勢卻反常銳利,察覺到有人靠近,迫人氣勢又穆然消失。
“阿璃,你這是看上誰了,同阿娘說說。”在房中坐下,秀才娘子小聲又直接問道。
女兒自大病初愈就越發沉默,時常去前院瞧她父親教書,料想是對其中一個書生動了心。
又是這熟悉的問題,跟鬼打牆似的,江璃無奈放下書冊。
“阿娘,我不過是好奇阿爹如何當夫子,您不用這般憂心。”
分不清是第幾次說出這句解釋,原身她娘天天打探這些,江璃應付得心累。
自從穿到這具病殃殃身體,她就開始了每天應付這具身體的父母的生活,為了避免這具身體父母有什麼極端想法,她又不能暴露她不是原來江璃的事。
江璃穿越到不知名朝代一個多星期了。
契機大概是,這個朝代醫科樹沒點滿,原身退不了燒,導緻昏厥猝死,她恰好和原身死的時間一樣,幸運地接手了這具身體,成為了江璃。
末世穿古代,她慶幸之餘,偶爾也怅然若失。
往後,再也不用兩眼一睜就是殺異種了,不過太久不和死對頭霍序幹仗,還挺不适應。
算了,那個讨厭鬼知道自己死了,估計恨不得奉那些蠢貨文官為座上賓,感謝他們替他弄死對家。
秀才娘子一見她發呆不理人,有些氣急,她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她竟沒有半分反應。
見她還想再說,江璃連忙打斷,“阿娘,我心裡悶得很,想出去走走。”
這不能再說下去了,不然遲早得暴露。
想着,她撫着胸口,面色蒼白如西子捧心般讓人憐惜。
“唉,去吧,注意些不要累着。”
江娘子不好阻攔,隻拍拍少女膚如凝脂的手背,女兒不久前生了場重病,可不能刺激到她。
出了家門,江璃樂得清閑。
她自穿來這裡,就被家人看得嚴實,最多隻能踏足前院,出門更是不行,說是外面亂,她身子不好出去容易受傷。
得找個有植物的地方,測試一下異能,不過這村子一點綠意沒有。
想着江璃在村中小道逛了半圈,結果讓她目瞪口呆。
不是,這麼誇張的嗎?這村子簡直是寸草不生,比末世還末世。
“江姑娘,身體可好些沒?”
路上的幹瘦婦人,見這位柔柔弱弱的秀才家小姐,眼裡閃過驚豔而後面露好奇。
秀才家的小姐,便是不如世家小姐那般矜貴,也不是她們這些田裡的泥腿子能輕易見着的。
聽聞前些日子,秀才姑娘生了場大病,差點沒熬過去。
那大夫進進出出的,想起這一幕,那兩位農婦對一下眼色,暗露唏噓。
哦呦,那場面,她們偷摸着看了兩次都覺得肉疼,這得花多少銀兩啊,要不怎麼說讀書人矜貴呢,這通身氣質,都是用銀子堆起來的。
“好多了,多謝兩位嬸子關心。”
“那看病的銀錢是不是花了很多啊?”
唏噓後,其中一個農婦忍不住詢問,旁邊的婦人見狀,怕得罪秀才家,用力攀扯她手肘,意圖阻止發問。
“不知道,父親母親沒說。”
江璃随意回了句,繼續往前逛。
遠處一群人站在枯蔫的樹下,頻頻擡頭看,江璃有些好奇,隔着老遠就圍觀起來。
預備收成時期,村裡人卻沒有将要豐收的喜悅。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去問問秀才公,看看什麼個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