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不約而同瞧向喊話之人,支持他的做法,卻不抱什麼希望。
“江秀才是遠山村最有學問的人不假,可老天不賞飯,找誰說也沒辦法啊!”
幹瘦老者顫巍巍低聲說道,聲音沙啞幹涸,像老舊的膠片機。
江蛋子不管他如何說,依然想跑去問江秀才。
他轉身撒腿就跑,卻因太急,并未注意到有個瘦削呆傻的少年,就杵在他的身後。
直接把人撞飛出去兩三米遠,磕的頭破血流,才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被撞飛的單薄少年,血迹漸漸染紅石塊,他掙紮地想爬起來,卻因力氣不足,沒能掙紮起身就直接昏迷倒地。
人群一片嘩然,紛紛往後退,生怕一個不留神,賴到自己身上。
江璃看着不忍,皺了皺眉,倒地的少年傷的不輕,不及時救治怕是要命,他太瘦了。
少年掙紮恰好臉朝江璃這邊暈倒,江璃才見到那熟悉充滿稚氣,卻是瘦得皮包骨的臉,心猛地一跳。
太像了,太像霍序了。
霍序,前世最後一個基地的基地領導人,一個陰險狡詐,八百個心眼子的小人,她在基地時經常被這個狗東西坑,她的死對頭。
想着,江璃忍不住走了過去,圍觀的村民自覺讓了條道。
“來個人,把他扶到王大夫家。”
王大夫是從前流浪到遠山村的赤腳大夫,那時收成好,村民不忍心一條命輕易沒了,出錢出糧救了他,待他後便在遠山村住了下來。
說是會點醫術,可以幫村民們看病,收的的診金也少,除去草藥的成本,隻夠他過日子就好。
圍着的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連撞到人的江蛋子也不敢說話。
他也着急,可是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哪裡有銀錢去付診金,雖然診金也不貴。
“診金我給。”
江璃想起剛才兩位嬸子的問話,反應過來,這些人大概是怕付診金。
聽到她這話,人群活絡了起來,幾個漢子連忙上前,幫江蛋子搭把手。
狗蛋雖然是個傻子,但也是條人命,隻要不用他們付銀子,搭把手還是沒有問題的。
王大夫家,茅草屋檐低矮,屋内雖然狹窄逼仄,草藥味道卻濃烈沒有其他異味。
狗蛋被送來後,包紮過傷口便勉勉強強被灌了藥,還繼續昏迷着,把他送過來的村民們,也沒有耐心等他醒,紛紛各回各家了。
江璃倒是不着急回去。
她不太想回去,應付原身的家人挺累,也不是讨厭,隻是他們對原身的愛太多,她怕不小心暴露非原主事實,有些不忍心。
索性就呆在這,看看王大夫家的藥材也挺好。
該說不說,末世的植物早就變異得面目全非了,她竟然沒分辨出一種。
見她撚起藥材梗,左瞧瞧右瞧瞧,不知看不看得懂,王大夫也不阻攔。
這時,屋内響起一陣細微動靜。
江璃聽覺很好,在王大夫沒察覺之時,她就起身進了裡屋。
一進去,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眼睛相似,眼神也相似,前世針鋒相對久了她熟悉得很,江璃不用半秒就猜到了,沒說話隻是靜默看着他。
霍序忍住渾身疼痛坐起來,環顧四周。
理清腦子裡的記憶後,才确定自己是穿越了,還穿到了處于農耕文明時期的世界。
沒等他詳細回憶,就看到長相柔弱的姑娘,從屋外進來,剛想道謝,擡眼便見到那張熟悉的臉,還有熟悉的氣勢。
像是猜到了什麼,他眼神霎時亮起來,唇角上揚起了幅度,笑得很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