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堂屋傳來叫嚷的聲音:“那狗東西呢,趕緊滾出來,看你把我兄弟給害成什麼樣了!”
是去而複返的“新娘親屬”。
左江聞聲偏頭,退出去,又回到了堂屋,站在他的不遠處道:“什麼東西叫這麼歡。”
對面扶着那被貼符昏迷的人,歪躺在堂屋的太師椅上,“放屁,你看看都什麼樣了,快點賠錢吧。”
左江他樣子确實不對。
走上前,俯身看過去,對方外表沒有一點外傷,又用手試了試鼻息,呼吸一點問題都沒有。
怎麼做冥婚生意不說,還兼職訛詐?
“符是驅鬼的,就像藥。讓人痛苦的不是藥,而是病。簡單說,他本身就粘上了東西,我反而還救了他一命。”
左江捏着那人的臉左右看了看,又确認了一遍。
“我沒收你們錢已經是行善積德,你們才應該感謝我。”
“什麼狗屁道理,我就知道我兄弟一個死了一個暈了,好端端怎麼會這樣。”
他是個國字臉,看着年紀不大,整個人肩寬體闊,壯碩得很。
此時猛得拉扯左江伸過去的胳膊,一陣刺痛。
左江用技巧反手壓了一下,直到對方人耐不住松手,才道:“我認真的,你心裡應該有數吧,哪裡有好端端。”
做壞事,鬼就是容易敲門。
國字臉男人身體略微後傾,眼睛轉了轉,沒有應聲。
從此時左江腦海裡響起了系統的播報。
【第四題還原冥婚生意的經過(20分)】
【考試剩餘時間——73分鐘】
題目的觸發,都是解開上一題或是觸發新題的關鍵線索,想必這個男人剛剛腦子裡浮現了冥婚生意。
左江誤打誤撞貼昏了人,反而讓第四題進展的更快些,況且李老闆的委托他也不想做。
情況特殊,時間緊急,不如先解決第四題,快些去找喬木宇。
此人在三人中年歲最輕,遇事咋咋唬唬,看起來外強中幹,應該不難對付。
左江輕輕歎氣道:“其實我們都受雇于李老闆,說白了是一條船上的人,何苦内鬥呢?”
對方冷着臉,“少來這套,我們混這行這麼久,最不對付就是你們這些臭道士。”
什麼行?
左江睫毛輕顫,“你不用有如此大的敵意。陰陽算學,周易風水。他這樣我也不願看到。”
“就是,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啊。”短衣考生聽出左江的意思,配合接話道:“兄弟怎麼稱呼?”
對面遲疑一瞬,還是老實回答:“他們都叫我孫哥。”
另一個武夫考生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人,又擡眼看了看左江,皺眉道:“你能有什麼好辦法?”
左江俯下身,替孫強扶住昏迷之人,在他身上翻看起來。
他們身上穿着相仿,都是比較耐髒的面料和顔色。身上沒什麼東西,工裝褲的兜裡,左江隻找到了一個小指南針和一把繩子。
身上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孫強道:“你摸來摸去,摸出來什麼了?”
左江停下來,那人腳邊放了個軍綠色的大包,上面灰撲撲蒙了一層土,左江蹲下去手剛放在拉鍊上。
就聽他喊道:“你幹什麼?這是我的包。”
拉鍊被拉動了一些,裡面裝得很滿的東西失去束縛,一個鐵片滑落出來,是一把洛陽鏟。
衆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你們真去挖墳啊。
左江手上扶着洛陽鏟的銜接處,将它抽了出來。順着包開口打開的縫隙,往裡面看,手伸進去翻了翻,還有很多類似的工具。
“這麼多東西都你一個人拿嗎。他身上卻沒太多東西。”
“你怎麼這麼多事,我們分工明确不行嗎?”他好像被戳中了痛處,覺得被看不起,語氣很不滿。
左江平靜道:“你是負責動土之類的體力活,他們呢?”
由于左江的反應過于坦然,孫強便也癟了癟嘴,繼續道:“王哥,真名叫王有志,對地形勘探,風水定穴頗為精通。劉大哥做這行年頭長,以前也是做過道士給人算命,遇到什麼古怪事都是他解決。”
劉大哥,應該就是死者。
“或許你應該慶幸沒有做那些事。”左江站起身,把垂落在身前黑長的假發撥到身後,眼睛掃過昏迷不醒的王有志。
這幾個人竟然真的像是犯了忌諱,被根據情節輕重,被實施了報複。
眼前的孫強雖不至于死,也得半殘。
短衣考生低聲念叨了一句,“真是邪門。”
孫強細小的眼睛瞪大了幾分,接着臉逐漸失去顔色,“你的意思是...我會不會也要完蛋了。”
他眼睜睜看着自己同夥變成這幅樣子怎麼可能不害怕。
剛才硬撐出來的氣勢,在左江點出後,也都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