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幽怎麼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自修到渡劫呢?
瑜貴妃生這對活潑可愛的龍鳳胎時傷了身子,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長子夭折,在皇宮之中隻能依仗唯一的兒子,她和自己的母族絕不能失去這個兒子,求了一個铤而走險的術法——雙生禁咒。
蘇芷幽和太子是雙胞胎兄妹,無論命格還是體質,都是最佳載體,隻要她活着,太子就能活,哪怕她死了,太子也不會死,一個主體,一個載體,蘇芷幽隻是一個被使用的載體罷了。
為了載體長命,蘇芷幽被母妃教導從小修行,自己還沒到要選擇以後要做什麼的年紀,還沒把字認全,就自己拿着書修行了。
哪能不恨自己母妃和哥哥呢?
看着下午君柏眠親手授了太子修為,點了仙氣。君柏眠還借口沒空,直接騰雲離開,不讓旁人看到自己被天罰的狼狽模樣。
蘇芷幽就知道自己被君柏眠看穿了,身上有雙生禁咒。
如果真的是為了長命,瑜貴妃大可讓太子也成為修士,但并沒有,雙生禁咒的主體必須是凡人,讓蘇芷幽修行就是為了讓太子無痛長命……主體一旦改變,載體也會改變,雙生禁咒直接作廢……蘇芷幽本身就是修士,對她而言,隻是雙生禁咒被解了,其他什麼都沒變。
是個金丹都能看得出雙生禁咒,誰都知道這樣就能解,但蘇芷幽從來都說自己是自願的,不用解,而君柏眠問都沒問,壓根沒說過一個字。
如果載體是修士,哪怕是最簡單的鍛體升練氣,這個階段都得受尋常兩倍的劫難,她練氣升築基的時候就把自己弄剩半口氣了。才會有國師帶着士兵四處哀求玄門百家救她的情景,誰都知道她有雙生禁咒,誰都會解,但誰都不想無緣無故救她,以後每次渡劫都耗費修為道行救一次,或是浪費自己的修為解她的雙生禁咒。
解雙生禁咒也有代價,君柏眠是個化仙受點天罰也就罰了,頂多天界再拿别的罰罰他,這些對他不痛不癢,玄門百家之中那些金丹元嬰,面對天罰都自身難保,誰會想花道行修為幫她呢?
明顯太子和瑜貴妃并不知道成為修士之後會把雙生禁咒解除,入夜之後,太子大着膽子穿起軟甲在他們身邊,一個沒有法術的練氣之軀,就是邪祟的蜜糖罐,猶如一個手無寸鐵的初生嬰兒,但凡是個有點精氣的邪祟都能附身。
君柏眠這招是真的毒……
天邊最後一絲陽光落下,皇宮裡門戶緊閉,都有符篆鎮宅,太子膽子大起來,想打那麼些邪祟增進自己法力。
傅玄意明知如此,故意勸道:“太子殿下,請回屋内,邪祟我們會處理。”
看中他逆反心理,反而更加不信邪,偏要留着,邪祟在暗夜之中傾巢而出,衆人默契地讓開太子身邊幾步的位置,肉眼看中邪祟往他直直沖來,通通争奪着他的身體……
“都說了,又不聽我勸,對吧?”傅玄意朝附近宮苑悄悄打開一絲窗戶的人說道。
被邪祟附體後的太子,雙目看不出一絲眼白,仿佛如墨汁一般烏黑,全身血管發出一股黑氣,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附身邪祟越來越多,淨世和極樂天兩撥人都隻能看着他被邪祟撕扯争奪着,幾乎被邪祟完全侵占的身體,本能地會往宿主最向往的東西而去,像是一種原始的欲望與代價,幫宿主實現願望,從而得到他的身體,這些沒有什麼靈氣的邪祟,不會思考,也沒有靈魂,頂多也隻會本能地這樣做了……
而太子最想要最向往的東西——自然隻有皇位。
被邪祟完全占據身體的他朝着皇上的寝殿方向沖去……
“這,師叔祖,怎麼辦……?”
傅玄意伸手攔了攔準備跟上去的他們,笑道:“不就兩條腿跑麼,急什麼,我們禦劍比他快多了。”顯然傅玄意是有意放他的,慢悠悠禦起劍來攔截他,氣定神閑用符篆召雷劈他,跑一半才揪出一隻邪祟離體——這樣明顯劃水,不太好吧?
太子一路狂奔,跑到皇上的寝殿前,屋内的侍衛看到太子狂性大發,被邪祟侵體,眼看要沖進殿内!
“太子!太子!”
皇上和瑜貴妃也在,見是太子,可他一副被邪祟侵體狂性大發的模樣,皇上隻能喊道:“護駕!護駕!不要傷到太子性命!”
一把烈火大斬刀斜斜從天而降,攔住太子的路,蘇芷幽翹着二郎腿坐在刀把上,随手扔了幾道符篆将他往後面推,畢竟不能讓邪祟傷人,但蘇芷幽沒有别的意思,隻是不讓邪祟傷人,學着傅玄意的劃水方法,用符篆召雷,半天劈出一隻邪祟,但他體内有上百上千的邪祟。
見狀,皇上隻能急道:“晴瑤!晴瑤!看着你哥哥!”蘇芷幽沒理他。
“蘇仙長,不要傷着太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