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瑕光與他相識多時,雖然不是什麼交心好友,卻也算是一位友人,衆所周知,溫書澈從不交心,從未有誰能走進他的内心他的世界。
說着,溫書澈聽着司徒瑕光說話,一邊走神胡思亂想。
“上神……上神……”
溫書澈回過神時,手中杯盞不再溫熱,茶涼了,傅玄意走了小半個時辰了。
時間,過得很快。
他放下手中半涼的茶水,緩緩道:“宗主,本座覺得,目的太明顯了,矛頭一直指着妖族和踏雪神教。”
線索一直無法拼湊足夠完整,一半猜測之下也隻能想出妖族利用踏雪神教實驗起死回生術,但絕不可能如此簡單。
好幾樣線索疊加起來,确實不止這麼簡單。
司徒瑕光思索,還沒想到下一步該做什麼,溫書澈又道:“冥界安靜過頭了。”
一直隐藏在舞台之外,起死回生術涉及冥界的利益,冥界沒有任何表态,放在平時,要是天界插手損害到冥界的利益,冥王帝君一定會出頭,明顯現在冥界不理會,假裝不知,但這絕無可能。
“妖族定然不無辜,踏雪神教也有貪念,天界要管,但冥界不該不理會。”司徒瑕光想清利害,此事若是與冥界有關,淨世是絕對惹不起冥界的。
“嗯,”他又開始走神,看司徒瑕光有帶一個酒葫蘆在身上,便将杯盞中的茶水潑到雪地上,“宗主,借點酒。”
司徒瑕光沒想到他轉變這麼快,不是一口就醉嗎?還沒反應過來便打開酒葫蘆,倒了些冷酒在杯盞之中,還關切道:“上神,冷酒傷身,混雜冰雪更冷幾分。”
“嗯。”雖然嘴上答應,還是一飲而盡,喝罷起身回房,睡覺。
司徒瑕光見他也不想談這個問題,也不好叨擾,自己知情識趣走了。
果不其然,初一的早上,睡到初三的晚上,一口酒便醉得他頭昏額裂,醒來時,是尤伽和傅玄意在他門廊前一邊打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聽到他醒時,尤伽從他床邊端出一碗醒酒茶,一直用熱水溫着,溫書澈腦袋還迷迷糊糊的,聞到醒酒茶的味道,散發一股草藥混雜的詭異味道,不發一言隻是搖搖頭,尤伽隻能像哄小孩一樣哄道:“弟子熬好的時候,碧萱親手下了很多糖,不苦,甜的,我還說她怎麼把師尊當成自己一般怕苦,師尊怕過什麼呢?”
溫書澈還是搖着頭,不肯喝,尤伽把醒酒茶端到他嘴邊,就等他開口便能喝到,溫書澈往後縮了縮,拂袖想推開尤伽,不小心将醒酒茶潑到尤伽身上,還有一些撒到自己衣袖上。
尤伽隻好去換衣服,傅玄意拿着抹布将地上的醒酒茶擦幹淨,一邊擦一邊溫柔道:“師尊不開口說話,是今日大雪怕冷,還是喝了酒讓肺不舒服,不想說話呢?”
“璟兒,”溫書澈縮在床上,衣袖上的痕迹早已用法術弄幹淨,朝他招招手,指着博古架上一個格子,“看那卷。”
傅玄意看向他所指的地方,那是一個說冥界曆史的畫卷:“師尊是想看這卷嗎?弟子來放吧。”
溫書澈不想說話,點點頭,爬出被窩,正想下床,赤腳踩到還未擦幹的那一小攤醒酒茶上——滑倒了。
他一個優雅著稱的萬年上神,宿醉醒來,居然被一灘醒酒茶滑倒……
傅玄意來不及反應,連忙上前想扶住師尊,卻被拉着一同滑倒了——溫書澈整個身子摔在自己徒弟懷裡,酒勁……又上頭了。
在這麼尴尬的情況下,這該死的酒勁又上頭了,他正想爬起來,卻被沖上頭的宿醉酒勁弄得昏了過去,直接伏在傅玄意身上睡着了。
傅玄意的臉刷一聲紅得通透,小聲道:“師尊,師尊……”傾慕之人穿着一身單薄裡衣伏在自己懷中——他的心跳突增,跳得仿佛整顆心髒都要蹦出來。
可懷中的他呼呼大睡,沒有任何回應。
傅玄意手忙腳亂将溫書澈抱回床上,怔怔看着眼前的師尊,不敢想什麼,也不敢有什麼僭越……
他是師尊,他是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