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佼似乎還想勸勸：“帝尊可記得十方鬼王城？淨世的前身，被帝尊之師所屠的十方鬼王城，便和陰城差不多，這般不過就是有一個名正言順被承認的十方鬼王城罷了。”

仙界有十方鬼王城，天界和冥界會不知道？很詭異的是，十方鬼王城存在多年，無論是天界還是冥界都沒管，萬年前十方鬼王城被溫書澈渡劫時所屠，他當時也很年輕，年少氣盛，認為十方鬼王城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後便避世長居在原地。

像……像極，飛升上神後，才明白避世。

飛升前他周遊各地，閑雲野鶴，飛升後避世不出門，難不成是十方鬼王城有問題？

“而且……”沭佼見他沉思，趁機把這件事也一道說了，“他看上去，正在遭逢反噬，非常嚴重的反噬。”

“什麼樣的反噬？”傅玄意微微一驚。

說起來，神突然生病，還一病不起，太過詭異了，很少聽說神會生病，還病這麼久，沭佼的經驗很足，他才開口說這件事，尋常仙人也看不出有問題，但沒有受封的神仙沒有自己信衆香火，都是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反噬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

沭佼看得出傅玄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便開始解釋起來：“剛剛我去看過這幾年的病案，那恰好是五年前蘇仙長重病之後沒多久的事，那時候是她靈核碎裂藥石無靈，現在如同無事人一般，雖然是靈魂是屬于神，死了大不了再投一次胎，但每一生隻有一顆靈核，靈核碎裂不可逆，也就是說現在她的靈核不屬于自己。”

“靈核又不是頭發指甲，哪能重新長？”

“所以，我看了日期，蘇長故在淨世死的時候和蘇仙長病愈不過相差幾天，那麼最有可能便是，蘇長故的靈核被換了進去，互換靈核，隻有雙胞胎才有可能……”

傅玄意心中覺得有點堵，是自己親手送蘇長故走的，而藥是師尊給的，如果互換靈核遭逢反噬……他還抱有一絲希望，認真問：“要是前世今生的靈核，也能用嗎？”他甯可蘇芷幽是被換上年茉绫的靈核，畢竟明昭羽保存東西都能留這麼久。

“天帝的靈核我們都留不住，身死時就随死亡而消逝。”

“真狠……”傅玄意腦子有點亂，這句真狠，沭佼并不知道他是形容溫書澈對自己狠，還是他對蘇長故狠。

能狠到将他廢了，卻不怕反噬幫師妹換靈核，說來，還是疼愛師妹比自己多點。

傅玄意沉思片刻道：“依舊建陰城，反噬這事可逆嗎？”

“帝尊，你知道的……”沭佼滿臉為難沒有說下去。

想厲害如年茉绫，靠着魂蝕飛升為神，反噬下隻有三年陽壽，想是三年之中也想盡辦法，而且年茉绫和明昭羽不像君柏眠，他們肯定知道藏書閣裡層的事，要是有半點辦法，也不至于有那般結局。

沭佼讓豆兵和傀儡繼續建青帝城，按照他的話分陰陽二城，但傅玄意心中有股氣悶悶不得發，想假裝和從前那般，為師尊奉茶，但他在雪鏡湖居找不到一罐百璇花茶葉，原來他已不喝百璇花茶，習慣，真是一種很恐怖的東西。

隻知溫書澈依舊喜歡百璇花，卻不知為何他不喝百璇花茶了。

這五年來，連萬年以來都愛喝的茶也換了，之前一直是蘇芷幽侍候他，想是五年來已經習慣了。

今年真冷，明明已經二月，卻還下着大雪，天氣一冷，溫書澈便想多睡一會。

傅玄意端了一盤熱氣騰騰的南瓜餅去雪鏡湖居，還是沭佼做的，新鮮炸好的南瓜餅。

内室暖烘烘的，燃起一個小炭爐，門是半掩着換氣的，溫書澈怕顔料冷成冰，今天才會在内室作畫，傅玄意輕叩門框，喚道：“師尊，沭佼做了些南瓜餅，他廚藝沒得說，做菜都很好吃……”

“不吃。”

傅玄意見他回應，才走進門去，将南瓜餅捧在他面前：“嘗一口嘛，聞着多香呢。”

吃一口也不是不行……溫書澈放下畫筆，夾起一塊，咬了一小口，感覺還不錯，咬了第二口便放下筷子。

傅玄意哄道：“再吃一點點，我嘗過味，很不錯的。”但溫書澈搖搖頭不說話，“多吃一點點，不然……怎麼能扛得住反噬呢？”

溫書澈沒有再拿起筷子，冷冷看了他那雙依舊純淨的眼睛，淡道：“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