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一點點，不然……怎麼能扛得住反噬呢？”

溫書澈沒有再拿起筷子，冷冷看了他那雙依舊純淨的眼睛，淡道：“與你無關。”

傅玄意将南瓜餅放下，握住他纖細的手腕，盡力保持冷靜道：“蘇長故還活着，他的靈核在師妹身上對吧？”

他依舊淡道：“與你無關。”

“師尊遭逢反噬，怎麼與我無關？沒準，死時，還要被青玺吸了魂，留在我身邊。”傅玄意實在忍不住，冷笑着說。

“你又在發什麼瘋？”溫書澈的語氣非常冰冷，他并不想談這個問題，反噬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沒錯，我是在發瘋，”傅玄意想到遲早有一天溫書澈會死，心中一根弦就崩開了，他又陷入一種瘋狂的大笑之中，“本座再瘋，也是你教的，你養的……師尊，你這是承認了将蘇長故的靈核換到師妹身上吧？”

溫書澈不想理他，但傅玄意心中陷入一種自責，是他親手讓蘇長故吃下的毒藥，也是他有份逼蘇長故認罪，自己這雙手有份帶來反噬……

他的眼睛之中透出一股絕望，見溫書澈沒有說話，傅玄意更加覺得自己是錯的……将自己埋葬在悲傷和自負之中，他仰天瘋狂大笑：“師尊你知道嗎？來之前，還想把青玺處理了，之後依舊回來像五年前那般生活的，原來我們都做不到了……命運弄人……能不能再告訴本座一點，是不是五年前師尊發現反噬之後，更是決定将本座送到君柏眠面前？”

“……”溫書澈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很冷漠地看着他。

“不說就是默認了吧？”

溫書澈有點生氣，反問道：“你究竟又發什麼瘋？”

“在那三千多年之中，無時無刻，本座都在恨你，但回來看見你第一眼，就不恨了。本座以為，我們可以好好過日子。”本座這個自稱，真是學得十足。

“可以好好過剩下的日子啊。”溫書澈強裝無辜道。

但傅玄意并不能接受，是自己有份将反噬帶到他身上，是自己親手給蘇長故送的藥……本來，五年前可以什麼都不發生。

“能過一天，還是兩天？一年還是兩年？”傅玄意滿眼皆是絕望，怎麼都冷靜不下來，非常激動地低吼着，“師尊最好别這麼快走，親眼看看……本座的青帝城變成第二個十方鬼王城，再征服仙界和天界，師尊臣服于我手上。”

“越來越瘋……”溫書澈冷道，伸出自己一雙手，白淨纖細，“你以為這雙手的鮮血，會比你少嗎？”

“不由得會心生慈悲的神，會想看到死靈侵蝕的世界嗎？”

“愚昧。”溫書澈平常就知道他蠢，沒想到他蠢成這樣。

隻當書上說，神都會心生慈悲，是真的。愚蠢。

神明的慈悲，是因為自己強大到無可畏懼，是強者在憐憫比自己弱小的衆生萬物，成了一句不由得心生慈悲。

溫書澈的手從來都不是幹幹淨淨的，屠戮十方鬼王城的時候，早就做過殺鬼，屠生魂的事，他隻對自己人好，别的要多狠有多狠，看來以前是把徒弟們保護太好了，才養出這麼些蠢貨，他師姐蠢，他更蠢，而自己也顯得蠢了。

“為師便多教你一些，”溫書澈掙開自己的手腕，端起桌上的茶杯，緩緩坐在榻上，“你的青玺會吸死靈不是嗎？”他發現茶杯裡面是百璇花茶，停下正要喝茶的動作，将茶杯摔在地上。

霎時，内室之中充滿了惡鬼生魂，有的連個形都沒有，隻有一團氣。

這些東西像是被傅玄意吸走一般，全數沖向他身體之中，他連忙召出青玺，青玺将這些全數吸入。一瞬間被沖擊之下，如同再次經曆過一場魂蝕，數個沒被吸走的，也是雪山裡的那些惡鬼頭子，在溫書澈面前低頭拱手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