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意執意要用自己的靈力幫他修補,隻見自己身上的靈力流入他的缺口之中,銀色的靈力覆蓋住透明的部分,溫書澈緩緩睜眼:“維持不了一兩天,沒用的,何必呢?”
“隻要能讓師尊舒服一點就好。”他一邊說一邊緩緩從識海之中消逝,睜眼回神後,溫書澈與他隔着一張小案幾,扭頭看着他不說話。
看來剛剛确實是讓他舒服了點,勉強蓋住缺口,隻不過反噬不可逆,神的靈魂不滅,在天人五衰之前難不成都要保持着這樣的狀态嗎?
傅玄意情急想摸摸他手腕的脈搏,伸手還沒越過案幾,便被一掌打飛出去,在牆角緩緩爬起來道:“師尊心裡還記着之前的事嗎……我隻想把把脈……”他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全身都摸過了,怎麼還怕吃他豆腐呢?還好沒說出口,不然現在會被打出雪鏡湖或者直接打出淨世,
溫書澈手肘支在案幾上,單手捧腮,看來是稍微身體好點就開始算賬了,無辜道:“上回送你的鬼,如何了?”
“他們?”傅玄意以為會被問怎麼能入他老人家的識海,誰知道是這個問題,他吞吞吐吐答道,“在青帝城呢,還是陸尋歌說的,師尊沒……”
“陸尋歌究竟是誰?”溫書澈稍微思索,實在别說是臉,連名字都沒印象。
“是從前十方鬼王城一個小幹部,上回跪在師尊面前喚主人的鬼。”
這說起來倒是有點印象了,一萬年都沒說過幾句話,溫書澈還是無辜地搖搖頭,覺得他沒救了,無辜道:“不是說他,都将楊佻送你了,合着還沒發現嗎?”
傅玄意老實巴交搖搖頭——果然是還沒發現楊佻的存在,他答道:“楊佻不是誅神令時就灰飛煙滅嗎?”
“不過是将魂燼重塑,本座要留,很難嗎?”
“……”傅玄意的腦子轉不過來,聲音越來越小,“魂燼?從未聽說……”
溫書澈看他滿臉迷茫,隻好解釋道:“誅神令是将靈魂碾碎,當碎末沒散開,收集回來重塑,不是很難。”
“那師尊救楊佻是何意?又将楊佻給我?”
“楊佻難不成比不管事的沭佼更有用?”溫書澈無奈道。
額,似乎也是。
傅玄意緩緩爬起來,坐回榻上,想起沭佼說的,如實交代道:“沭佼雖然不想管事情,他還是有點用的,陸尋歌在不歸夜時候死的怨氣極大,恰好冥王帝君和他有約定,如果不是沭佼說的,估計十方鬼王城很多事情都無法解釋。”
溫書澈覺得有點意思,十方鬼王城的鬼幹部和冥王有約定這件事自己都不知道,便讓他繼續交代下去,傅玄意一五一十将沭佼和陸尋歌的話複述起來,之中有一個漏洞……陸尋歌的靈魂……
“召楊佻出來。”溫書澈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他不信任天界的神仙,即使知道沭佼不會背叛傅玄意,心中依舊不太信任,除非沭佼當幾百萬年神仙已經老糊塗了,發現不了這個問題。
傅玄意聽話地召了楊佻出來,楊佻依舊保持死前模樣,長發披散,嘴唇和腮頰泛着一層薄血,如同一抹詭異的紅妝,她習慣性如男子那般單膝跪在榻前,拱手道:“上神,主人。”
她知道分寸,還能有今天當鬼的日子,全是仰仗溫書澈,她知道溫書澈的身子不行了,才将所有鬼給傅玄意,心中是萬般不想他們有什麼閃失。
溫書澈問她:“光明宗的渡化冤魂方法是什麼?不是尋常的那種。”他沒有開門見山說正事,用眼前顯而易見的事先套一下話。
楊佻如實道:“不瞞上神,光明宗少有渡化,皆是送去天界,而天界有負責處理的神仙,他們大多煉化為主,增進自身修為,若有反噬,便用功德相抵。”很好,沒說謊,而且知道能做這些事的,起碼是個神,上仙都做不到。
見楊佻如實回答,溫書澈又問道:“婉荀在雪山管着你們,原十方鬼王城的鬼,是如何的?”
她依舊如實答道:“不像尋常鬼,以陸尋歌為首,死了起碼十萬年,冥王帝君在他們身上的約束,并未減弱,必然是與冥王帝君相連的,也就是他們明面上是十方鬼王城的鬼,暗地裡是冥王帝君在仙界埋下的線。”
很好,溫書澈就是想知道這一個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