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尊在哪?”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塊摩擦,氣劍傷了阿泱帶來的陰兵和鬼差,要是這罪秋後清算起來,可就難搞了。
阿泱知道這群廢物陰兵不是他的對手,也沒指望能阻得了他,心中不知道又罵了許雪寄多少次,自己也渾身是傷,生怕他拆了冥界,隻好心不甘情不願讓了路。
好死不死,傅玄意手裡就拿着青玺,能控一切死靈,他随手控些死靈就能帶路,阿泱沒有辦法,今天是許雪寄和其他判官打過招呼的日子,大概就是今天沒錯了,阿泱怕傅玄意壞了大事,便主動說:“我知道你能控一切死靈,不過你可想過沒有,這計劃誰有份,你找誰啊,别報錯了仇。”
這一提醒,傅玄意才想起來——是許雪寄!
許雪寄那狗東西和師尊的交易。
一切都是許雪寄!
阿泱這麼一提醒,傅玄意眼睛簡直可以冒火,心中恨不得将許雪寄這個唆擺的罪魁禍首殺了,阿泱心想趕緊去和他狗咬狗骨,不要壞了大事才好。
但傅玄意也很有理智,他現在隻想找自己師尊,遲點再算賬。
其實許雪寄一直都知道,沒出面,一聽阿泱挑撥,習慣性地翻個白眼,從暗處出來直直扼住傅玄意脖子——惡人先告狀。
許雪寄自知理虧,一開始隻是想溫書澈用禁術造出混沌,從而解決了冥王的天人五衰,反噬就冥界搞定,但誰都沒想到,溫書澈一不做二不休,用了時光福音。
一個盡量撫平傷痛的法術,卻将自己最愛的人傷得最深。
時光福音照耀在大地之中,神明在拯救蒼生。
撫平能安撫的傷痛,将遺憾時光倒流。
“神風固,召來!”許雪寄發揮自己的惡人先告狀特點,先動手将瀕臨發瘋邊緣的傅玄意帶走。
許雪寄是上神,四十多萬歲的上神,傅玄意即使有青玺,決然不是他的對手,他們互毆從冥界打到青帝城之中,毫無疑問傅玄意處于下風。
傳聞中的神風固,許雪寄的稀世神兵,今日竟然被傅玄意打出真身,才看見是一把鋼锏,長三尺半,除了天帝和冥王帝君之外沒幾個人見過,講真連沭佼都沒見過神風固真實模樣,傅玄意才見過許雪寄多少回,就能看到神風固的真實模樣,許雪寄冷笑着:“你還有空來找我,證明就沒有那麼急。”
鋼锏重重抽打在傅玄意背上,他護身結界被打碎了好幾次,顯然不是許雪寄的對手,沭佼此時卻不在青帝城之中,連個勸得動的都沒有,此時的青帝城還有一片混沌,和無數惡鬼和魑魅魍魉,他們突然很期待傅玄意死在許雪寄手上,是不是他們便自由了,能為非作歹?
“太微!”突然一聲清冷的嗓音出現,循聲望去,半空中飄着一把純白的油紙傘,握傘人似乎熟悉且陌生,“就知道欺負小輩,阿泱來找我了。”
許雪寄扭頭喜出望外朝他笑道:“映知!”
是賬房先生?曾經一面之緣的陸映知?
傅玄意不知他是來幸災樂禍還是動了憐憫之心,本想趁許雪寄扭頭的瞬間用氣劍偷襲,但陸映知今日穿了一襲白衣,裹着一件白色的紗質披風,身形依舊入那時候一般纖細瘦弱……讓他禁不住想起溫書澈。
陸映知略帶責備道:“阿泱來告狀了,惡人先告狀,你是非得要打死他不可嗎?還有你傻了嗎,神的靈魂不滅,反噬到沒有修為都沒事,”他輕輕掃了傅玄意一眼,朝他們倆伸了伸手,“神風固,召來。”隻見許雪寄手上的神風固瞬間被他召到手中。
許雪寄連忙哄道:“行行行,你不當我判官就算了,還幫我的判官出頭是哪門子道理?”
竟然能召得走許雪寄的神風固?
“你惡人先告狀又是哪門子道理?”陸映知依舊責備道。
如果不是及時出手制止,傅玄意未必會繼續處于下風,陸映知看得出來許雪寄自己本就心虛,對他下手輕了,見許雪寄不敢再吭聲,便落到傅玄意身邊,對他道:“你還有心情在這打打殺殺?還有力氣就去生死胡同,看看你師尊的反噬被贖了沒?”
“什麼?我師尊?”傅玄意的眼中像是出現一絲希望。
看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顯然許雪寄心虛沒有說明白,陸映知鳳目圓瞪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将神風固扔回他懷裡,繼續平靜對傅玄意解釋道:“太微沒跟你說清楚,解決你師尊身上的反噬,隻能冥王出手,阻止冥王天人五衰的話,隻能在混沌之中想辦法,但是溫辭沒有按照他們的約定,而是耗盡修為法力和自己的血動用了禁術。”
許雪寄一臉心虛别過頭去,不敢說,沒想到阿泱告狀的時候連這都說了。傅玄意還是一臉懵,陸映知隻好繼續解釋道:“太微也不知道溫辭會用操縱時間的法術,沒有消耗青帝城中的混沌,也等不及混沌生成,便用了禁術,反噬嚴重了很多很多,不得不……”
其實許雪寄隻是為了支開他,才和他在青帝城纏鬥,時間福音不是一瞬間就能生效,在慢慢生效的過程之中,溫書澈大概也應該到了冥界,所有的往生魂到冥界并沒有那麼快,要從入口冥河飄到渡口,從渡口上岸才算真的進入冥界,和強行用青玺撕裂出的口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