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樣這般倔,他隻好軟下來抱起人往床榻上靠去,“求那些虛無的鬼神,倒不如來求我。”
一頭墨發埋頭在女人的頸項中,她的脖子纖細修長,皮膚薄嫩,可以隐隐看到經絡血管。
他最鐘情這裡。
每次舔舐都恨不得用牙齒一點一點地啃咬,留下绯紅的印記。
忽而,他嘗到了鹹澀的東西。
那是從她臉上滑落的淚水。
他擡起頭,女人眼裡沒有絲毫的情欲,隻是無神地望着頭頂房梁。
任眼淚靜靜的流淌,她紅着眼,雙手僵直握着玉蟬放在胸前。
無聲抵抗。
“在生我氣?”
她沒有說話,咬着唇,因竭力遏制嗚咽聲身子不由自主地發顫。
為什麼不氣?憑什麼不氣?可她又怎敢生氣。
若是他此時強上,她也是沒有資格拒絕的,隻能祈求着他自己離開。
就這麼靜靜躺在床上小聲抽泣着,一副随時都能碎掉的模樣。
他心下煩悶,眼中的那點情欲色全然褪去。
他最讨厭趨炎附勢之人,蘇家算計他害他,逼自己承情,把女兒送到他身邊求平安富貴,早就觸犯了他的逆鱗。
如今憐她,替她把蘇向明的事情擺平,将自己置于險境之中。
本來他打算一回京就把這件事情攤開來說,把她休了,可現在事情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蘇家對他這般,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冷落她,卻也不曾苛待過她。
指腹在她腕間收緊,感覺到對方微微發抖時又小心放輕了力道,“你就不能乖一點,讓我省心嗎?”
這話在蘇合香耳邊聽着是在責怪,她心裡不解,自己都懦弱成這樣了,還不夠讓人一省心嗎?還真當她是需要依附的菟絲花,任人揉捏沒有半點脾氣?
心下更是生氣一聲不吭,男人見狀抓着她死死攥着玉佩的指頭,一根根掰開。
“不要!”
沈枝羽眼裡染上幾分薄怒,“這樣的玉佩有多少我就送你多少,先把手松開。”
強行讓她的手掰開,青蔥的指頭上已經是一片鮮血淋漓,她仍是掙紮着要把碎玉拿在手上。
他忍無可忍沉聲道:“這個東西就這麼重要?手都不顧了?”
碎玉被放在枕邊,眼睛他沒有想把東西搶走的意思,她才軟下來。
輕聲地一遍又一遍說:“很重,很重要……”
他抿着唇,目光從那坨碎成無數塊的白玉離開,用茶水替她清洗傷口。
溫熱的茶水澆在手上一陣刺痛,她下意識的縮手,發出吃痛的聲音。
他恥笑一聲,“還以為你真的不怕疼。”
随後沒有繼續揶揄,用白布替她包紮好傷口後便讓丫鬟進來伺候。
十個手指頭都纏上了白布,每個結都打得不太一樣,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香桃上前想将它解開重新包紮,她卻說不用了。
“替我把這碎玉包起來吧。”
星落院的動靜不小,老夫人倒是沒有派丫鬟過來,知曉意圖怕是也不忍責怪。
倒是沈菱聽到後就立馬過來了。
“你别生氣,我哥就這樣軸的很,我小時候也經常喜歡去那觀音娘娘面前拜拜,他老是說我這是封建迷信。”
她翻了個白眼,“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
蘇合香點了點頭,眼下一片青黑,看來昨夜沒有睡好。
因為幫了自己的忙,所以沈菱對她好感直線上升。
再加上這幾日被禁足她煩悶的很,府中沒有人跟她說話,所以來到這心情倒是不錯。
因為之前沒有來過這裡,所以對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感到很新奇,這裡碰碰那裡摸摸,時不時跟蘇合香說說話。
為了逗她開心,還壯着膽聊起沈枝羽小時候的糗事。
對方剛開始還是應一兩句,到後面索性沒了聲音。
感覺到狀态不對,沈菱這才回過頭,發現她在桌前擺弄些什麼。
明明五指已經受了傷,還是要笨拙地拼湊着。
“這料子看起來倒是不錯,但玉碎了就碎了,大不了再重新買一個呗。”
“不,這玉蟬是别人送我的,沒有一模一樣的,而且在外頭買不到。”
她似懂非懂點點頭,“可是你這白玉粘好了也是碎的,就像這銅鏡一樣,就算拼起來也不會和之前一樣。”
昨天拼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哪裡少了,怎麼也粘不回去,聽到她這麼說,心下苦澀,最後竟是釋然了。
“你說的對。”破鏡不能重圓,這玉蟬也是。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沈菱一臉豁達,拿起桌前的桂花糕啃了幾口,随後跟她說起京城的趣事來。
“之前我一心在那江…渣男身上,也沒有注意過其他男子,現在才想起那宣王府世子來,那日我恰好逃課出去,看到他歸京的隊伍,你猜怎麼着?”
聽到宣王府這三個詞她心裡莫名一緊。
表面淡定道:“他怎麼了?”
“哇他長得好帥啊!鮮衣怒馬,英姿勃發,我懷疑整個京城的女子都出來看了,人山人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