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公主。”
“陸乘風讓你去見何人?”女子音調奇怪,膚色透着與大周人不同的小麥膚色。
足裸和手臂上各套着一枚金黃色圓環,及腰的長發也以金環束住。
狹長的眼睛望向人時如同看到獵物,帶着一股危險的意味,渾身透着野性的美。
小童低下腦袋不敢看她,但言語卻沒有低頭,“你應該去問陸大人。”
血紅豔麗的長指挑起他的臉,眸中閃過狠色,“你信不信我能一秒讓你身首異處,讓你主子見到你的屍體。”
小童不怕,腰都不曾彎下,昂起頭堅定的說道:“反正我是在陸大人從戰場上撿來的,為他而死,我心甘情願!”
“哼,有骨氣。”
手中的刀很快收起來,夢塔塔非但沒有惱怒,反倒還透露着欣賞的目光。
“作為他的奴隸,你合格了。”
“不是奴隸,是奴才。”
“奴才和奴隸不都是一個意思?”
“這……反正不一樣。”
小童生氣離開,什麼公主,真是粗俗!
夢塔塔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眉眼低壓,心裡冷哼一聲。
走到小道盡頭,豁然敞開,印着“沈府”二字的牌匾懸空高挂。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嘴角猛地彎起,“都到兔子窩了,我還怕找不到嗎?”
陸乘風已經被關在了宣王府,夢塔塔也成了皇家的座上賓。
她此番前來不僅是為了追陸乘風,還是為了同大周做交易。雖然不知道烏克裡到底是腦子哪裡有問題,居然親自來談何,但不得不承認,這片土地的繁華颠覆了她的認知。
這裡的東西都太神奇了,若是能帶回去且末,一定會讓子民的生活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沈府中,蘇合香莫名打了一個寒顫,吩咐香桃将窗戶關上。
今日已經有些疲憊,正要躺下就聽到一聲嬌俏的聲音傳來。
緊接着才看到火急火燎的沈菱。
“真是煩死了!又不讓我出去,又說我一天天隻會待在屋子裡什麼也不幹!”
女兒家煩的都不是什麼事,要有人默默旁聽等她發洩完就好。
“聽說孫媽媽被趕出府了,我看她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不過這下可以還你一個清白了,之前我聽下人們說是因為你嫉妒才這麼做。”
蘇合香早已經忘記了這件事,畢竟沒有哪個下人敢把壞話說到正主跟前。
沈菱自己倒了杯茶,就像在自己院子裡一樣絲毫毫不客氣,餘光瞥到桌子上的香囊,順手抓過。
打開,裡面是一隻玉蟬。
“這料子很不錯啊,不過怎麼跟你之前那個這麼像?”
桌上的香囊一時間忘記打開來,蘇合香這下才接過仔細端詳。
确實跟之前的料子一模一樣,就連蟬的樣子也是一樣的,隻是那股青澀手藝已經褪去,現在已是是圓滑飽滿的成品。
她承認道:“是一樣料子。”
“這是你自己做的嗎?”沈菱将玉蟬拿在手中把玩。
“是……友人贈的。”
友人?
沈菱面露好奇之色,還沒聽說過她有什麼朋友,除了之前剛認識的将軍夫人。
不過她不關心這些,很快眉頭一蹙又開始苦惱起來。
“娘親總是說我在屋子裡什麼都不幹可又不放我出去玩,老讓我學彈琴畫畫什麼的,明知道我提起筆就犯困,還有那彈的琴就連牛叫都比我的好聽。”
蘇荷香被她的比喻逗笑了,提議道:“那你可以學一些感興趣的。”
“我能有什麼感興趣的?”沈菱撐着下巴認真想了想。
自小母親對兩個哥哥寄予厚望,所以對她并沒有多上心。在雲錦的時候她想玩什麼就玩什麼,但自從來到盛京,就得學那些貴族女子的琴棋書畫什麼的。
“還是懷念之前在田間赤腳追蜻蜓的日子。”
“回不去了呀……”她突然傷感起來,蘇合香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是坐在一旁陪着她。
“要不然我向你學醫術好了!”
很快蘇合香就戳穿她的謊言,“上次你好像同我學過。”
她一臉懊惱,“我這不是之前還沒能靜下心來嘛。”
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十分行得通,女子能學的東西無非就是那幾樣,她都嘗試過了。
比起那些,還倒不如看些醫書來的自在。以後要醫術了得還可以做個行腳大夫到處遊山玩水。
蘇合香知道她的性子,給她最好的建議。
“你還是好好學學琴吧,隻要勤奮一些再怎麼也會熟能生巧。”
沈菱生性好動,女紅或者是丹青這些都十分考驗心态,必須耐得住寂寞,這琴好歹還能動彈一些。
“男子大多數都喜彈琴的女子,學會了以後也不愁嫁出去的。”
沈菱撇了撇嘴,不屑說道,“誰稀罕要嫁出去呀,我不管就要學這個,你就答應我嘛。”
抱着她的手臂撒嬌道:“你讓我看什麼書我就看什麼書,還有這些切草藥什麼的全部都交給我。”
她拍拍胸脯,一臉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