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去找爹爹問清楚。”
她肉眼了見慌了神,不管勸阻直接往沉香院跑。
“爹,他跟你說了什麼?”她跑進去就是質問道。
好不容易消停了會兒又被吵醒,唐進皺着眉,眼裡更是不滿。
“沒大沒小的,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爹嗎?”
“爹爹贖罪,女兒隻是一時心急……”
“你變得越來越不像樣子了,唐家的規矩都忘了嗎?”
她倔強地咬着唇,“女兒沒有忘。”
本性就是如此,隻不過往常隐藏的好,但如今日子過得越來越差,她也變得容易暴怒。
唐進睨了一眼,看到那張與前妻相似的臉,終究是不舍得再大聲呵斥。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既然他對你沒有心思,那你也早點另外找個人嫁了吧。”
“果真這麼說的?”她頓時臉上晴天霹靂,一向高傲的臉上出現了憤怒,不甘和慌亂。
“以我現在這樣的身份能嫁給誰?”
“比你身份更低微的人都能找到夫婿,你怎麼就不能?晏川能護着你一時但不能護着你一世,自己好好斟酌吧。”
他翻過身子不再看她,床頭的紅紙随着一陣風飄到了地面。
強勁又飄逸的熟悉字體映在眼前,唐婉柔隻是粗略掃了一眼,直接将它撕了個粉碎。
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然要悔婚!
那她算什麼?笑話嗎?
燈會在即,京中各大布莊和制衣坊全部都賣斷貨,男男女女都把自己捯饬得幹淨靓麗出現在街頭。
為了能促進兩國更好的貿易,京中城門大開,不限人流,允許商人前來擺攤。
酒樓每日都是爆滿的狀态。
且不說被挑選成為皇商,這人流量這麼大也能賺上一筆不少的錢。
女子本就喜歡這些稀奇的玩意兒,所以成群結隊地邀約出門。
再加上還特意制定了許多好玩的活動,比如雙人猜燈謎,雙人劃船比拼之類遊戲。
所以不管男女都想邀請心儀的異性結伴出行。
星落院内,香桃找了好幾套衣裳,始終沒有挑到合适的。
滿櫃子的衣裳整齊的擺放在眼前,她叉着腰,面容沮喪。
蘇合香不解:“不就是燈會,随便穿一件就是了。”
“這不一樣,聽說全京城的女子都會前去觀賞,您一定不能被比下去。”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我都已經嫁人了,哪裡還用跟那些未婚的女子争鮮鬥豔。
香桃沉默片刻,似乎認同了她說的話。
“那要不然穿這件吧。”
挑中的是一套粉色的羅裙,帶了一縷绯紅,款式也是大氣優雅,中規中矩,不算出彩,但也挑不出錯來。
“就是素了一點。”
衣櫥裡大多數都是一些素色的衣裳,寡淡如水,和朵小白花似得。
或許是穿久了,總覺得有些看膩了。
“娘子您看這件怎麼樣!”
她将一抹火紅從衣堆下面抽出來,是那件石榴色的彩繡遊鱗織錦。
“雖然已經過了幾年,但這款式也不算老舊而且這料子看着嶄新沒有褪色。”
蘇合香搖了搖頭,想說這個顔色太過豔麗了但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頭。
因是燈會,所以特地在夜幕降臨時才拉開序幕。
走到街上,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燈如璀璨,人聲鼎沸。
銀月似盤,周邊的一切亮如白晝。
街道中央擠滿了人,周圍是叫賣聲此起彼伏的商販。他們的攤位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中間還挂着整齊劃一的照明燈籠。
最令人驚歎的是在拱橋上方,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一盞盞泛着光亮的燈籠擠滿天邊,像是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
許多人皆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擺設,路過時腳步加快,生怕那些燈籠會被火燃掉下來。但很快擔心又被新奇擠走,特意站在底下肆意的打量着。
站在這些燈籠底下,明亮的橙黃的光照在她的裙擺上,随着步伐似是流動的晚霞,讓人忍不住側目。
那人立在光暈中間,月白廣袖在微風中泛起漣漪,踏過青磚時,宛如流雲墜入塵間。
他說:“怎不見你穿過這身衣裳?”
蘇合香把頭發稍稍别到耳根後,衣裳長度剛好,但是袖子那已經有點短了。
“因顔色太過明豔所以不喜,今日是香桃拿出來的,但可能是我變胖了,感覺不合身了。”
“不胖,這樣剛剛好。”他神情如往常。
來來往往的人在他的襯托下如同不起眼的景色,踏上台階的腳步頓了頓,又聽他道:“人多,跟緊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