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熱衷于網上沖浪的祝渺來說，要把握這個尺度，算不上很難。

她做得很開心。

課本上的理論終究隻是理論，她不想一心做研究，畢竟她就不是能安心坐闆凳的個性，她太有自知之明了。

于是，她投入了很多精力在自己的專業與工作實踐上，連網上瞎沖浪的時間都少了，沖浪沖的都是正經新聞學習。

這就導緻……她壓根沒怎麼把注意力放在顧忱身上。她之前用心做的那本《治療手冊》都被她放在了角落吃灰。

祝渺并不是沒有感受到顧忱的不滿，隻是暫時沒顧得上顧忱，畢竟男人隻會影響她搞學業的速度！

直到某天回家，她又看見，顧忱拿出了腦機，立在床頭……

祝渺一激靈，知道他忍耐到極緻了。

她很上道地上前，趁他沒反應過來，主動擁住了顧忱……

這些天，祝渺還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她本以為，她以工作學習為由，和他商量給自己獨立的時間空間，他答應了幾次之後，他的接受度就會越來越高。

沒想到，每次她離開他的身邊，都會引起他的“應激反應”。

隻要她離開越久，顧忱就會……想要和她更加親昵，感受她的存在……比如抱她更長的時間。

而且這變态症狀不僅沒緩和，感覺還越來越嚴重！

看來她的“脫敏治療”開展得不會這麼順利了。

祝渺心中歎氣，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顧忱。

她這“自我犧牲式”的這一抱，希望能起到安撫他的作用，緩解他的不安心理。

然而，顧忱雖然伸手摟住她，埋在她的頸窩，卻在吸了一口氣後，壓抑道：“你在敷衍我。”

祝渺立刻反駁：“我沒有！”

“騙子。”

“……我怎麼可能敷衍你。”

“那現在這是什麼？補償？渺渺，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

“……”被他揭穿了，可是她當然不能輕易承認。

祝渺微微擡頭：“不是敷衍也不是補償！是，是我想你了，這個擁抱是想見你的意思。”

祝渺有些腳趾扣地，可是顧忱他聽完卻沉默了，沒有反駁她。

沉寂了片刻，他才在她的耳畔溫吞吞地應了一句：“原來是這樣麼……”

不知道他信了沒有，但他雙手卻是摟得更緊了，而且從她身上“汲取能量”的時間還更長了。

這天，祝渺對顧忱這些天的反應和狀态偷偷做了個記錄，一起寫在了《治療手冊》上。

第一次，分開2小時，擁抱5分鐘。

第二次，分開3小時，擁抱10分鐘。

第三次，分開2.5小時，擁抱13分鐘。

第四次，分開5小時，擁抱20分鐘。

第五次，分開6小時，擁抱半小時和發瘋貼貼。

……

總之就是，采用潛移默化、溫水煮青蛙的策略，效果很一般。她還得想點什麼其他辦法，和顧忱能“好聚好散”才行。

或許，态度強硬一些？談談條件？

不過他可不像吃這套的人，她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做。

時間過得很快，這個學期很快就結束了，他們迎來了第一個寒假。

大學放假早，祝渺早早考完試了，卻一直在忙碌實習與實踐，遲遲沒有回家。直到還有兩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祝召年也等不及，開始頻繁給她發消息，催她早點回家過年。

過年，也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和顧忱繼續待在一起。

今年的冬天比前些年要暖一些，雪也下得更晚。

一直到大年夜前兩天的夜裡，氣溫驟降，才開始紛紛揚揚地飄雪。

之前不下，這一下，就下得格外大，瑩白的雪花随着風吹下得悠揚，沒一會兒，就給整個城市都鋪上了白色地毯，把天空都映亮了些。

祝渺第二天就要回家，此刻正收拾行李，乍一擡頭，見到窗外的世界已經雪白一片，興奮地放下行李箱，跑到窗口看雪。

南方城市，雖然年年下雪，但雪總是轉瞬即逝，所以她看到雪還是很激動。

甚至一高興，就直接大喊顧忱：“下雪了下雪了！快過來看雪！”

因為她堅持要走，要回家過年，顧忱已經渾身散發低氣壓兩個小時了。

他正一臉嚴肅地坐在桌前，看着電腦，漠視周圍，眼神晦暗冰冷。偶爾從屏幕中擡起眼，看向祝渺收拾行李的背影。

凝固的氣氛被祝渺的一聲驚呼打破，顧忱慢慢擡起頭來，望向祝渺。

“你快來看呀！”

顧忱不甚理解地從座位上挪動到祝渺身邊。

外頭太冷，他們并沒有開窗。她正趴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溫熱的氣息呼出來，在玻璃窗上留下一塊印子。

祝渺伸出手指，在自己面前的水霧上，畫了一個笑臉。

然後又在顧忱面前的玻璃上哈了口氣，在水霧上畫了一個豬頭，畫完又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忱：“……”

祝渺又自言自語：“好想出去打雪仗啊，算了算了，太冷了，不想動。”

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出去玩。

“你很喜歡雪？”顧忱問。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和雪景一起出現過，可是記憶有些模糊。

“當然喜歡啦，真的很漂亮啊，而且一年就這麼幾次，甚至有時候遇不到呢。”

“雖然不太理解，但如果你喜歡看，虛拟空間裡可以設置天氣，甚至可以天天下雪，你想看就可以看。”

“……不用了謝謝。”

顧忱皺眉，更不理解，“為什麼？不是說喜歡？”

“可是雪的魅力就在于片刻短暫的美麗，物以稀為貴嘛，見得少所以格外珍貴，要是天天見，就不稀奇了。”

顧忱若有所思。

“所以，你天天見我，就不稀奇了？”

“……”

這，這不是一碼事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