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都不錯。” 他最後隻能回複這麼一句,内心默默補充:也都很麻煩。
“那就去園林那邊吧?”
顧斯很快給出了“建議”,“那邊環境确實難得,清淨。而且離市區不算太遠,當天可以來回,不耽誤你别的事情。下周末怎麼樣?我讓那邊準備一下。”
連時間都定好了。
薛宜年看着這條信息,感覺自己像是看着一個已經設定好的“遊戲流程”,他這個玩家,隻需要按“确認”就行了。
他還能拒絕嗎?
理論上可以。他可以說下周末有安排,或者幹脆說不想去。
但拒絕的後果呢?會不會讓顧斯不悅?會不會觸發更麻煩的“劇情”?會不會失去這個“了解NPC背景設定”的機會?
他快速地進行着“風險收益評估”。
最終,理智,或者說,對麻煩的規避本能占據了上風。
“好,” 他回了一個字,“麻煩顧斯哥安排了。”
“不麻煩。” 顧斯回過來一個微笑的表情,“那就這麼定了。這幾天你先好好休息,把考試的疲憊都緩過來。”
對話結束。
薛宜年放下手機,感覺像是剛剛完成了一次極其重要的“劇情選擇”。雖然過程是被引導的,結果也基本是内定的,但至少是他自己按下的“确認”鍵。
他重新點開《星露谷》,看着屏幕上那個無憂無慮的像素小人,感覺現實這個遊戲,真是一點都不友好。連放個假都要進行這麼複雜的“博弈”。
接下來的幾天,薛宜年嚴格執行了他的“休整計劃”。
他婉拒了室友所有“考後狂歡”的邀請,也暫時擱置了實驗室那邊不太緊急的工作,甚至連顧綸那邊都以“考完需要回血”為由,減少了互動頻率。
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宿舍或者老宅的房間裡,睡覺,看書,看電影,以及沉迷他的像素農場。
他終于有時間,把他那個因為期中和期末而耽擱了進度的“全圖鑒收集”目标,往前推進了一大截。
他在冬季的礦洞裡挖到了稀有的五彩碎片,在秘密森林裡找到了所有隐藏的雕像,和鹈鹕鎮的每一個村民都刷滿了十顆心(除了那個有點神神叨叨的法師),甚至還抽空去姜島,把那個度假農場也建設得有模有樣。
這種完全沉浸在自己可控世界裡的感覺,極大地緩解了他之前積累的焦慮和疲憊。他的各項“狀态值”都在快速恢複。
期間,顧斯果然沒有再過多打擾他。隻是每天會發條信息,問候一下他的休息情況,或者分享一些他可能感興趣的“非必要信息”,比如某本古籍的最新研究進展,或者某個古典音樂家的新專輯發布。點到即止,保持着一種舒适的距離感。
沈知行那邊,依舊是“無事不擾”的狀态。隻是在薛宜年因為小組報告獲得高分而給他發了句“多謝合作,報告分數很高”之後,回了一句:“你貢獻更大。期末考得如何?”
薛宜年回了個“還行”。沈知行就沒再多問。
謝放那邊,則是在薛宜年明确表示“最近沒空,需要休息”之後,很上道地沒有再發遊戲測試或者技術探讨相關的内容。隻是偶爾會發一些他自己拍的風景照,或者是一些看起來很酷炫的機甲模型照片,像是在進行一種純粹的“存在感展示”。
薛宜年偶爾會點開看看,覺得拍得還行。模型也挺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隻有顧綸同學,依舊是那個不太穩定的變量。他在得知薛宜年要和顧斯單獨去什麼“私人園林”過周末後,又理所當然地炸了一次毛。
他想跟着一起去,但是顧斯用早已經安排好了寒假讓他接觸家族事務為由冷漠拒絕。
薛宜年用“隻是去看看資料,而且我已經答應了周日全天陪你”的理由安撫下,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接受了現實。
總而言之,這個期末考試後的“休整期”,薛宜年過得還算平靜。
雖然那種“被安排”、“被監控”的感覺依舊如影随形,但他至少獲得了一段寶貴的、可以自主掌控的“緩沖時間”。
他的“系統狀态”基本恢複了穩定,甚至因為充足的休息和“種田”帶來的精神愉悅,各項“屬性”還有了小幅提升。
這讓他對接下來的“周末特殊事件:京郊園林之行”,稍微多了那麼一點點底氣。
至少,他現在有足夠的“能量值”,來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突發狀況”和“高難度NPC互動”了。
周五晚上,薛宜年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備”,然後定好了第二天的鬧鐘。
未知的“副本”,即将開啟。
希望難度不要太離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