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還說過林家子嗣衆多,這林七郎也未必受重視!”
黃守謙搖頭:“那時我還沒見過他行事。這幾日我看他,人情往來無一不妥帖,上見州官,下遇販夫走卒,說話做事條理分明,不惹人厭,不遭人嫉,這樣的本事,你哥哥我可沒有。林家真不重視他,誰教他成這個樣子?齊大非偶,施恩不可望報。清兒,小富即安,莫要貪大。”
黃雅清雖然失望可也聽進去了:“哥哥,我攀不上,倒不如你娶了林九娘?林九娘雖然是林家人,可從小不在林家長大,哥哥總能配得上吧?你做了林家女婿,林家怎麼也會帶着咱們發财!”
黃守謙無奈苦笑:“我可看不上她,太過粗鄙,不是掌家的相貌!此事可不敢再提!”
三日之後,金陵林家來人了。
姚九娘跟着裴仲瑜戰戰兢兢去了黃家前廳。
林家來的是一個管事,姓吳。
吳管事見到裴仲瑜激動道:“少爺!您受苦了!”
又對姚九娘抱拳:“小的見過小姐,小姐一路辛苦,受驚了,老爺夫人都盼着小姐回去呐!”
姚九娘眼角抽抽,這吳管事确定不是裴仲瑜雇來的嗎?
演的也太像了!
感慨之餘,還是對裴仲瑜的敬佩更多!
一個林家女婿能讓林家人配合他演戲,真有本事!
吳管事帶來了給黃家的謝禮,千恩萬謝感激黃家兄妹收留裴仲瑜和姚九娘。
又說自己安排好了馬車,立刻能帶裴仲瑜和姚九娘回家。
姚九娘也不想在黃家叨擾了。
黃雅清動不動就問自己裴仲瑜的喜好,自己實在是招架不過來。
可裴仲瑜擺手道:“不急。如今赈災糧還沒到,岐州的災情未解,遲些再走。”
姚九娘越來越看不懂裴仲瑜了。
之前還以為他是不想整日閑在黃家,引出不必要的麻煩才日日出去赈災。
如今能走了,還不走。
他到底圖什麼?
難道宰相的兒子就這麼高的覺悟?
林家這首富到底比黃家強不少。
隻吳管事一個人就在十天之内籌來了一百石糧食。
因着裴仲瑜和黃家的努力,岐州災情嚴重卻沒有動亂,入城百姓也鮮有餓死。
可裴仲瑜還是不敢放松。
大災之後有大疫。
他未雨綢缪,傳信叫了薛伯遠來。
姚九娘在街上看見薛二叔和裴仲瑜并排走在一起,她激動上前相認:“二叔!”
薛伯遠認出姚九娘,也驚喜道:“九娘!你怎的在此?我不是送你去京城了麼!”
姚九娘心虛一笑:“呵呵......”
又看裴仲瑜在一邊,問道:“二叔和裴大哥認識?”
裴仲瑜插嘴道:“薛大夫是我重金雇來的。”
姚九娘滿意道:“以薛二叔的醫術,你重金雇他真是有眼光!”
薛伯遠已經一後背冷汗。
偏偏姚九娘一無所知,隻興奮道:“薛二叔!我能給你打下手啊!還有你回綏遠的時候是不是能把我帶回去?”
薛伯遠緊張地搓手:“那個......我......”
裴仲瑜擰眉:“你不是定好了要回京城?”
姚九娘得意道:“此一時彼一時嘛!沒人同我一起我回不了綏遠,如今二叔在這兒,他能帶我回去呀!”
裴仲瑜看向薛伯遠。
薛伯遠磕磕巴巴道:“我......不回西北,我那個......去西南轉轉!你還是跟着七郎回京吧!你爹和你弟弟都在京城啊!”
裴仲瑜也跟着開口:“而且你身無分文,是打算讓薛大夫養活你?”
姚九娘深深歎氣。
自然是不行!
聽姚九娘介紹薛伯遠是治疫的大拿,黃守謙特意備了一桌酒席給薛伯遠接風。
席間,三五杯淡酒,裴仲瑜就把黃守謙喝倒了。
他又一輪一輪盯着姚九娘敬。
姚九娘與薛二叔重逢,心裡歡喜,沒有多想,裴仲瑜提一杯她就喝一杯,隻覺得和薛二叔喝酒,分外的香!
薛伯遠看不過去,開口道:“九娘,二叔想吃你做的拌湯了。”
姚九娘最敬重的就是薛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