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折射的陽光有些刺眼。
付槐南低頭避開光斑,百無聊賴地夾了一個小番茄——還有三桌,這場家族婚禮的社交酷刑就能結束。
“槐南,你的紅包!”姨婆的嗓音刺進耳膜。
“她大學生了哪兒還用······”唐餘笑着推辭,手肘悄悄怼了怼她。
付槐南暗自歎了口氣,揚起一張很是豔麗的臉,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姨婆,我就不用了。”
一番推拒,付槐南雙手接過紅包,乖巧得像被P掉了靈魂。
等人一走,紅包直接塞給唐其:"社畜補貼,報銷路費。"
唐其:?
“嘿,孝敬小姨的事兒怎麼說的這麼難聽呢。”唐其豪不猶豫地把紅包放進包裡。
“你剛剛笑得夠假的。”唐其憋着笑。
“也隻有你能看出假。”付槐南夾了一筷子時蔬,“我笑的多乖。”
唐其撇着嘴很是無語地看着她。
女生一頭長發黑色微卷,眉眼如畫。
是挺乖。
但是唐其知道她是什麼德行。
“哎,你就偷着樂吧,現在還能領紅包。”唐其微微歎了口氣,很是滄桑地說:“以後連路費都沒得領了。”
“讓付槐羽給報銷。”付槐南很是無情。
“天啊,你可太殘忍了。”唐其連連啧聲,“不像我,我就不舍得花小學生的紅包錢。”
付槐南冷哼一聲。
唐其:······懶得罵。
“吃完了,我去洗個手”付槐南放下杯子。
“行。”
付槐南沿着指示牌走,廁所在樓梯的旁邊,樓梯通向二樓,盤旋上升,很有設計感。
衛生間明亮寬敞,她走到一個洗手台前洗手。
突然,付槐南心髒猛地一跳,眼前開始模糊。
她用力眨了眨眼,絲毫緩解不了那種奇怪的感覺。
付槐南趕緊關上水龍頭,雙手撐洗手台面上,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人影波動模糊,完全不能正常成像。
猛然,一陣驚悸的感覺竄上心頭,眼前的模糊如潮水般退去。
她猛閉眼又睜眼,看清眼前的景象,心髒怦怦狂跳。
-
還是這個酒店。
原本特意裝扮起來的婚禮場地空落一片,喜慶的談笑聲消失無蹤,空餘一地詭異的寂靜。
偌大的酒店,就她一個人,她正站在旋轉樓梯的中段。
出現幻覺了?
付槐南輕輕蹙起眉。
總不能是洗着手就睡着了在做夢吧?
說起來奇怪,但是事實上付槐南二十一年從沒做過夢。
無論是從那個原因,都可以排除掉這個假設。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大概不是正常現象。
她登時後背有些發涼。
同時一想到自己可能在現實中,在别人的婚禮酒店,暈在了洗手台,她頓時覺得又麻又涼——尬得發麻,詭得發涼。
算了,先出去。
付槐南從來接受能力很強。她壓下心底的不安,深呼吸幾下,擡起眼看周圍的景物。
她沿着樓梯向上走,走了快兩層樓的量了,她陡然停下。
不對,完全不對。
這個樓梯走不完,它在無限延伸。
付槐南于是又往下走,可依然無法到達一樓。
她被困在了樓梯上。
樓梯彎彎繞繞有盡卻無盡。
付槐南隻好在樓道上四處探查。
牆上挂了幾幅畫。
這畫是現實中有的嗎?
她湊近去看,能夠觸摸到的一共兩幅畫,一幅油畫西方中世紀教堂穹頂,一幅水墨泰山長梯延向天門。
付槐南看了看那幅西式畫,觀察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摸了一下畫中的穹頂。
頓時畫中畫面扭曲,如深海漩渦。
付槐南微微眯起眼,她感覺自己正被漩渦中心吸引。
果然,下一秒,眼前場景陡然切換,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類似于酒店包間的地方。
窗戶大開,卻沒有風。
她走到窗邊向外看,視線略不過十米,十米之外,就像是遊戲的未開發地帶,怎麼也看不清晰。
走回門前,門上被貼了一張空白的封條。
付槐南看着緊閉的門陷入了沉默。
她伸手捏住封條一角,直接把它給撕了。
付槐南看着手中的封條:······
她嘗試性地握住門把,輕輕一推。
付槐南:······也好
居然可以推開,以為是要玩密室逃脫呢。
付槐南走出房間,似乎是酒店二樓的走廊。
她一路往樓梯處走。
想來,那幅西式畫會把她随機傳送到酒店某個房間。
那幅中式畫呢?
付槐南有些好奇。
她選擇重新回到樓梯上。
樓梯看起來很是普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能讓一個樓梯在心理上無限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