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上世紀起家,最鼎盛時期專門盤了一片山莊,作為林氏掌權人養老的地方。
祝千山去迎賓處遞了請柬,和祝廷尚雲錦一起進門。
一片儀式般的寒暄之後,祝千山終于有了些空閑。
林家老爺子還沒來。
他去換了一杯酒,轉身一眼看到顧安來了。
祝千山往沙發處走,突然步子頓了頓,看着沙發上的人眯起了眼睛。
“下次我請你去看看啊!”謝尚和身邊的公子哥談笑宴宴,擡起頭一眼與慢慢悠悠走過來的祝千山對視了。
他當即想跑。
但是想到這個場合不得到處亂竄,他隻好守着禮儀安安分分的坐在沙發上,表情像吃了不好的東西。
那天祝千山給他發了消息過後,他滿心忐忑自己這個冷漠無情的表哥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不會是要來親自打自己一頓吧。
應該不會,他應該會雇人來看着自己被打一頓,然後諷刺兩句。
兩天後,他的銀行卡被凍結了。
謝尚:······
謝尚:!
不如把他打一頓!
他身無分文,被迫在家蹭了兩天的飯,對他媽千關心萬讨好,才得以實現财富自由。
謝尚心有餘悸。
他看着祝千山端着一副優雅的樣子走過來,坐下,輕輕抿了一口酒。
“表哥。”謝尚很是憋屈地喊他。
祝千山輕輕瞟了他一眼,手指狀似無意地碰了碰耳釘。
“······哥你怎麼還帶了耳釘?”謝尚一下子注意到了那個小小的耳釘,“以前正式場合也沒見你帶過。”
他記得當時祝千山高一,他初一,一看到祝千山打了耳釘,他覺得酷斃了,悄悄地溜去美容店也打了一對兒。
但他忘了祝千山有個除了他一條狗命其餘什麼都不關心的媽和強自暴躁看着老婆不管自己也管着沒意思的爹。
而他上有一氣之下把他從貴族學校扔到普高的媽,下有成績優異,懂事乖巧的龍鳳胎妹妹,被襯托得簡直是一無是處。
于是他被他媽狠狠收拾了一頓,但這個耳洞也留了下來。
祝千山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開口:“怎麼樣?”
謝尚莫名感覺一陣惡寒,但也誠實道:“好看的。”
他頓了頓,小聲說:“就是有點gay gay的。”
他說完才覺得不對,腦子追了上來。
他小心翼翼地看像祝千山。
祝千山面無表情:“你南姐給我搭配的。”
謝尚:······
祝千山:“你懂都不懂。”
謝尚吞了一口口水,深感不妙。
祝千山幽幽地說:“你等着吧。”
“不要啊哥,我哥,親哥,我錯了,”謝尚涕泗橫流,開始口無擇言:“我gay gay的,我gay gay的行了吧,我錯了哥!”
“謝尚,你小子說什麼!”
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謝尚一愣,感覺自己腹背受敵。
尚雲軒本來樂樂呵呵地來給自己兒子介紹點同歲朋友,一來就聽見這個。
這還得了!
她面上帶着公式化的笑容,一把拉起謝尚的袖子,把他扯到後面去了。
謝尚一臉絕望。
祝千山泰然自若圍觀這一場家庭大戲。
顧安走了過來。
他往看了看謝尚母子,也沒多問,在原來謝尚的位置坐下了。
祝千山看了一眼顧安,忍不住又撥了撥耳垂。
顧安:······
“你戴耳釘幹嘛?”
祝千山很是同情地看着他:“南南給我搭的。”
顧安:······
他面無表情地抿了口酒。
祝千山笑了笑,終于認真了一點:“你怎麼樣了?”
顧安晃着酒杯,眼神有些放空:“······我拿不準。”
“也有你沒把握的事兒了。”
顧安低着頭,沒說話。
“林爺爺來了,走。”祝千山不再多問,看見林老爺子來了。
兩人回到宴廳中間,觥籌交錯,一派祥和。
謝尚焉焉嗒嗒地跟着他們過來。
林老爺子頭發銀白,杵着拐杖,面目和藹親切。
他笑着應衆人的祝福,然後似乎是在和一群女性小輩們介紹什麼人。
說完話,轉過身,一眼看見人群邊緣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