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譽安大學北門後停了一輛黑色邁凱倫。
祝千山靠在車門上,裹着大衣,眯縫着眼看宿舍樓。
冬日早晨溫度很冷,他輕輕呼出一口白色霧氣。
看旁邊早餐店開了,他走過去買了一杯黃豆漿填填肚子。
看着校園内漸漸生氣起來,祝千山咬着吸管看了看時間,八點。
他頂着保安警惕地看了他半個小時的眼神,慢悠悠地去把豆漿杯扔了 ,給付槐南撥了個電話。
“嘟——嘟——”
“喂······”付槐南輕輕綿綿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似乎是還沒有清醒。
祝千山暗自松了一口氣。
“吵醒你了?”他輕輕地說。
“嗯。”付槐南毫不猶豫。
祝千山:······那真不好意思。
他聽到付槐南輕輕笑了一聲,聲音有些早起的綿軟無力。
“睡得夠久了,當鬧鈴了。”
祝千山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身體不舒服嗎?”
“困。”
“感冒了?”
“沒有吧。”付槐南頓了頓,聲音很輕,“你不上班嗎?”
“我在北門。”
祝千山聽見付槐南平穩的呼吸聲頓了頓,然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
“我來找你。”
“今天有課嗎?”
“早十。”
“行。下來吃早餐。”祝千山聲音帶着笑意,“我等你哦。”
付槐南挂了電話,下床洗漱,快速抹了抹水乳,提起包下了樓。
她刷卡出了門,一眼看見祝千山穿着黑色大衣,一隻腿微微曲起,散漫地靠在車門上。
祝千山早就看到她,一眼與她對視,揚起嘴角笑了笑。
“怎麼這麼早來這兒?”
祝千山看着付槐南,一張小臉掩在圍巾的白色絨毛裡,上挑眉眼看着他。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付槐南面無表情,卻站着任他揉。
“先吃飯。”
兩人坐在暖洋洋的早餐店裡,點了一籠小包,一杯豆漿,兩個蛋撻。
“你今天不工作嗎?怎麼這會兒就來學校?”
“你看看手機。”祝千山笑語盈盈,意味深長。
付槐南愣了愣,拿出手機一看,祝千山昨天給她發了二十多條消息,打了五個電話,她一個沒接。
付槐南慢吞吞地收回手機,輕輕咬了一口包子:“······我昨天太困了,下午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現在。”
“沒生病就好。”祝千山垂着眼笑嘻嘻地看她,“咱南南這是冬眠了?”
付槐南面無表情:“要是能冬眠最好。”
“嗯哼?”祝千山懶懶散散地給她把蛋撻翻出來。
付槐南似乎是早有想象:“要是冬眠的話,就不用上課上學打工吃飯······”
她說着自己也覺得很不錯:“會很方便。”
祝千山看着她似乎是很期待的樣子,張嘴幽幽補充:“那你新談的男朋友就不管啦?”
付槐南往嘴裡喂蛋撻的手頓了頓,還沒想好怎麼說,祝千山繼續強調:“寒冬臘月,寒風瑟瑟,寒氣逼人。”
他撥了撥付槐南落在眼前的發絲。
“你要是冬眠了,我都見不到你。你舒舒服服地睡一個冬天,起來發現我已經形同枯槁,形銷骨立,茶飯不思······”
“停!”付槐南一把收回祝千山的成語學習成果報告,擡頭看他,“你就不能陪我一起?”
祝千山懶洋洋的撐着手:“我可以啊~”
“這樣的話我可願意。”
付槐南看着他那雙潋滟的鳳眼,感覺耳朵熱熱的。
“那不就好了。”她低下頭,“如果能的話,陪我就好了。”
“不能的話,你陪我?”祝千山按她的話說。
“嗯。”付槐南輕輕點了點豆漿紙杯外壁,“本來就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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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槐南慢慢喝着豆漿,突然想起什麼,擡眼問坐着似乎是在欣賞她吃早餐的祝千山:“你入夢之後,現實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啊,怎麼了?”祝千山沒怎麼猶豫。
付槐南輕輕咬着吸管,開口說了:“沒什麼。我昨天這麼困,還有······”
還有昨天晚上的時間問題。
付槐南沒說明。如果祝千山沒問題的話,那他那裡的時間也是變化後的。
“我懷疑是因為夢境的一點點影響。”付槐南想起夢二的話。
祝千山撐着下巴想了想:“有可能。”
“隻要對身體沒害處就好。”他補充道。
付槐南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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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早餐。祝千山要回去上班。
“雖然卡點,但是作為老闆還是不能遲到。”祝千山很是有原則。
付槐南一度懷疑祝千山公司的管理正規性。
“哦,對了,南南。”
“嗯?”祝千山坐在駕駛座上擡頭看她,“我馬上出差,大概十天左右,去美國。”
“嗯。”
祝千山也料到付槐南不會深情表示不舍,他看着掩在圍巾下的那雙白色小臉,把手伸出車窗牽起了付槐南的手。
他輕輕碰了碰。
“記得想我哦~”
付槐南手指微微收緊,勾住了他的手。
她紅唇微啟,聲音輕輕懶懶,格外撩人。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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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十二月初落雪時節,枯枝半展,天氣寒涼。
已經到了構思期末論文的時節。
付槐南已經戴着耳機敲了一半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