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二一下子支棱起來：“我跟你們說哦，其實······”

它特意拖長尾音，賣個關子。

“樓上就是千寨林！”

祝千山和付槐南對視一眼。

“我們去的不是千寨林嗎？”

夢二想了想：“是啊，隻是我要強調的是，你們沒去看樓房！樓房的布局！千寨林都很多入口的，但是——”

夢二很是驕傲的樣子：“你們能想象嗎！一棟居民房上面是玻璃門關着的野生叢林！”

祝千山很是配合：“确實不能想象。”

夢二：“你做過這麼多夢還不能想象？”

祝千山：······

付槐南很是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這就是夢境的魅力！”夢二左蹦右蹦，輕盈地像要飄起來。

祝千山微笑：“你說完了嗎大爺？”

夢二看了他倆一眼，突然慫了下來：“差不多了。”

“那你走。”付槐南懶恹恹地開口。

夢二傷心欲絕不可置信。

“你耽誤我工作了。”祝千山友好解釋，“要是順便耽誤了我們的約會時間，我就把你扭成毛毛蟲扔出去。”

夢二：······

“拜拜~”

“嘭”地一聲散了。

“有事找我哦~”

又“嘭”地一聲散了。

辦公室安靜下來。

祝千山轉了轉筆，有些遺憾的語氣：“我們是應該去多看看。”

付槐南想了想：“睡一覺也不虧。”

“也是。”祝千山忍不住笑了。

“叮咚——”門鈴響了。

祝千山按下回應，孟極鬼鬼祟祟地探了個頭進來。

“千哥，這個文件。”孟極眼神一會兒溜向付槐南那邊，付槐南挑了挑眉給他打了個招呼。

“這文件不是今天的，”祝千山翻了翻，“你送來幹嘛？”

“這不是，來給槐南打個招呼嘛。”孟極嬉皮笑臉。

“你倒是叫的熟練。”祝千山把收拾好的文件給他：“拿去整理一下。”

“哦。”孟極眼睛滴溜溜轉一圈。

“哦個屁，别耽誤我工作。”

孟極眯着眼睛側目看他：“你也突然這麼着急工作？”

“你懂什麼，單身勿擾。”祝千山散散漫漫。

孟極撇了撇嘴，又一臉暗喜地走了。

付槐南看着辦公室門關上，悠悠地說：“孟極與夢二倒是可以玩一起。”

她說着，頓了頓：“也算是同姓了。”

祝千山想了想一人一球，很是贊同：“怎麼不算是同姓呢。”

-

因為第二天還要上課，兩人晚上吃完飯，散了散步，祝千山就把付槐南送回了學校。

一進宿舍，張慢慢就滿臉八卦地轉過身來：“南南~”

付槐南腳步一頓：“怎麼了？”

“你和那個帥哥是不是在一起啦？”

付槐南覺得沒什麼好瞞的，大方承認了。

“哇塞塞！！！！！”張慢慢一下子激動起來，“這相當不錯啊！！”

“這麼激動幹嗎？”付槐南把剛剛和祝千山一起去買的蝴蝶酥送了一袋給張慢慢。

張慢慢接過蝴蝶酥，樂樂呵呵地說：“我剛剛去領外賣的時候看到你倆了，嘿嘿嘿。”

“嗯。看到你了。”

“我就沒想過你會談戀愛，我總覺得你什麼都不在乎，誰都看不上的。”張慢慢慢吞吞地說，卻很激動。

什麼都不在乎嗎？

付槐南有些放空。

她聽見張慢慢繼續說：“其實啊，南南，我說實話。”

張慢慢有些猶豫，但是又下定決心說了。

“你應該會懂我的意思的。我第一次見那個帥哥，我就覺得他不像是會為一個人傾注真心的人。”

張慢慢看了看付槐南，她垂着眼睫，黑色長卷發披散，别在耳後，露出銀色的大圈耳環，像攜了一枚月亮。

“但後來我又想，其實你也不像。”

付槐南正在拆蝴蝶酥包裝的手指頓了頓，耳環在台燈下劃出一道冷光。

“我不了解他，但我想，我可以試着明白你。”張慢慢看着付槐南白皙的側臉：“你不像會在乎什麼，但是也不會将就的。”

“所以你們既然決定确定關系，”張慢慢舒展開眉頭，“我覺得你們會很好很好的。我總覺得發生在你身上的事，都是順其自然的。”

張慢慢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所以啊，南南，我為你高興！”

付槐南看向笑意盈盈的張慢慢，慢慢漾起笑意。

“謝謝你，慢慢。”

“你說的很對。”

張慢慢眨了眨眼，但付槐南沒說了。

付槐南看着桌上小小一包蝴蝶酥。

她不在乎什麼，在祝千山出現之前，她沒想過戀愛，幾乎是一切随緣。

她不知道這份真心能留存多久，但她從來是個不問将來的人。

她想，大概祝千山也是。

這樣的兩個人，似乎什麼都說不準，又似乎可以走很遠很遠。

就像在夢境世界的那條黑暗大道上，不知道前路如何，于是懶得去看了，兩個人在原地躺下，看着虛幻的月亮，睡個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