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槐南微微聞到煙霧的味道,不是路人劣質的煙草味,而是淡淡的,缭繞着一絲若隐若現的,冷冷的香。
“坐吧。”尚雲錦坐下,順手理了理衣裙,祝廷緊挨着她坐下了。
祝千山牽着付槐南的手坐在沙發上。
付槐南輕輕擡眼,正巧撞上尚雲錦打量她的目光,她微微笑着,點了點頭。
尚雲錦輕輕勾起唇,顯得不那麼生人勿近了些。
“付槐南?”她慢慢說出付槐南的名字。
“嗯。”付槐南點點頭。
“祝千山叫你什麼?”尚雲錦突然問。
祝千山輕笑出聲。
付槐南愣了愣,如實說:“南南。”
說出口,她莫名覺得有些羞恥。
尚雲錦輕聲笑了笑:“很好聽。”
祝廷在一旁也沒問什麼,看來也沒什麼意見。
尚雲錦接着問:“知道我請你來是幹什麼嗎?”
祝千山看了看他媽,依然是那副高貴冷豔的樣子。
付槐南與她對視着,不閃不避:“為您賀生辰。”
尚雲錦不慌不忙:“也不全是。生日隻是社交流程。”
她微微起身,把桌上的茶水推向付槐南。
“主要是想看看祝千山喜歡的人,是什麼樣。”
付槐南輕聲道謝,接過茶,輕輕抿了一口。
祝千山悄悄在兩人身後握緊了付槐南的手。
尚雲錦起身,走到台前,拿起一個禮盒。
“見面禮。”尚雲錦走到付槐南面前,把禮盒遞給她。
付槐南松開祝千山悄悄牽着的手站起身,祝千山眼巴巴地看着她們。
“謝謝阿姨。”她雙手接過藍絲絨禮盒,看向尚雲錦。
“戴上吧。”尚雲錦輕聲說,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
付槐南看了看精美的禮盒,祝千山站起身,幫她打開。
是一條黑寶石項鍊,銀色繁複的鍊身,黑色透亮的寶石,像濃黑的夜色,蘊藏着爍爍的月光。
祝千山愣了愣,這條項鍊當年出現在電視上時,小小的他不顧大人們的招呼,湊上前去扒着電視看了很久,直到播報完。
他記得,當時的祝廷還對他很有父愛,當即和尚雲錦聯系多方把項鍊買了下來。
付槐南看向尚雲錦,她正輕輕抿下一口茶,很順意地說:“你很配這條項鍊,倒像是天意。”
祝千山心髒砰砰跳起來。
付槐南對着尚雲錦微微笑了笑,看向祝千山。
“我幫你戴。”祝千山眼睛很亮,就像那顆從璀璨的黑色寶石。
付槐南微微低頭,将長發撩起,祝千山小心拿起項鍊,細緻地為她帶上。
銀色繁美的鍊身環戴在修長的脖頸上,黑亮清透的寶石點綴在鎖骨之間,耳上流蘇輕輕晃蕩,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極盡奢華,戴在付槐南身上,卻一點也不會喧賓奪主,與她的美貌相互襯托着,更顯華貴純淨。
那年尚雲錦拿回這條項鍊時,祝千山一邊欣喜,一邊卻不讓任何人戴這條項鍊,因為他不認為有人能配得上這樣一條極盡奢華,又極盡純粹的珍品。
他目光從付槐南修長脖頸上的項鍊,慢慢移到付槐南上挑的,黑亮的眼睛,突然覺得,她的眼睛,是比寶石還美的夜色。
祝廷清了清嗓子,祝千山回過神來。
付槐南轉身面向他們,尚雲錦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
祝廷拿出一個薄薄的紅包。
“小付啊,這是我們給你包的紅包。”
“我就說有大紅包。”祝千山湊近悄聲說。
“去接着吧。“他笑着點了點她的腰。
付槐南沒有多餘的推辭,上前去接下紅包。
“謝謝叔叔。”
祝廷看着她笑了笑,眼角皺紋都透露出慈祥。
“老爺,夫人,少爺,小姐。”陳叔敲了敲門進來,一闆一眼地喊完所有人:“樓下賓客差不多都到了。”
“好,陳叔,你先去休息吧。”祝廷朗聲說,“我們下去吧。”
尚雲錦挽上他的手,兩人先出門了。
付槐南看着手上的紅包,晃了晃。
“放在哪兒呢?”
她身上沒地方放。
祝千山拿過紅包,随手捏了捏,朝着付槐南笑了笑:“送的卡,老頭子出手這麼大方。”
他牽上付槐南的手出門,把紅包遞給走廊上值班的服務人員,交代了幾句。
兩人跟上尚雲錦他們的步伐,祝千山小聲笑着說:“我就知道他們會很喜歡你。”
付槐南勾起唇角笑了笑。
剛到樓梯口,便聽見了賓客們談笑歡聲,祝千山垂下手,付槐南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
尚雲錦和祝廷率先慢步下了樓,兩人跟在他們身後。
賓客們慢慢安靜下來,看向今天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