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是在一次訓練賽中發生的。我本來隻是想加速過人,卻在落地時腳踝一歪,整個人摔在地上,冷汗瞬間湧出。
我強撐着坐起來,說“沒事”,但腳根本沒辦法落地。他第一時間沖上來蹲在我身邊,連手都在抖:“别動,我看看。”
我聽見他在罵自己,聲音低低的,滿是懊悔:“我應該早點換人,我應該……”
隊醫趕來時他始終站在我身後,眼神死死盯着我的腳踝,像在逼自己記住這件事,哪怕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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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斷結果是腳踝韌帶輕微撕裂,休養至少一個半月。
我坐在醫院外長椅上,望着樓下走來走去的行人,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氣。他從樓梯口出來,手裡拿着藥單和厚厚一摞資料袋,在我身邊坐下,一句話沒說。
過了一會,他遞給我一罐運動飲料。
他終于開口,語氣前所未有的輕,“這不怪你。”
“但我很怕。”我輕聲說,眼神空洞,“我怕我追不上了,怕别人取代我,怕我辜負你。”
他沒立刻安慰,而是長長地歎了口氣,把我的藥單收好,說:“那就讓我陪你一起趕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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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他幾乎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陪我做康複。
理療師帶我訓練,他就在旁邊坐着,幫我記錄角度、次數。我第一次擡腿沒擡到标準,他沒有皺眉,而是遞給我一條毛巾:“先别急。今天能到這兒,已經是好事。”
晚上回到公寓,他會幫我熱敷,學着用那種古怪的中藥膏,邊抹邊皺着眉:“這味道……真的對你們有效?”
我咬着牙忍着疼:“我們家那邊從小用的。”
“那我學着來。”他說得一闆一眼。
我一時間分不清,到底哪邊更燙,是熱水袋,還是他掌心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