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話音剛落,沈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妨一試。”說着便朝門邊踏出一步。
徐緻幾乎同時開始動作,他抛下手中茶杯,一個箭步近身阻擋,右臂直取沈澤頸側要害。沈澤側身躲過,順勢抓住徐緻的手腕反折,兩人瞬間纏鬥在一塊。
拳腳交擊間,茶幾上的瓷杯應聲碎裂,熱茶潑灑而出,兩人身形如影随形,衣料摩擦與沉悶的撞擊聲充斥整個空間。
沈澤明顯受過訓練,動作簡潔有力,幾次重拳打得徐緻連連後退。但徐緻也不是等閑之輩,招式雖不華麗,卻狠準毒辣,拳頭打來帶着逼人的狠勁兒,專往關節、要害招呼。
明祿今趁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悄聲移到門邊,握住門把,心中一陣狂跳。她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扭——
門紋絲不動。
張嶽的聲音悠悠響起:“這門一旦關上了,沒有鑰匙是出不去的。”
明祿今臉色微變,握拳重重砸在門闆上,手掌一陣發麻,門闆依然無動于衷。
張嶽低笑一聲:“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明祿今已轉身沖向會客室一旁的木質書桌。張嶽面色一沉,擡腳就要追上,卻被沈澤伸手一擋。此時他正被徐緻纏住,依舊硬生生用一記肘擊逼退對方半步,擋住張嶽去路。
徐緻趁勢一腳掃來,逼得沈澤不得不回身應對,兩人再次糾纏在一起。
在這短短的空檔裡,明祿今已拉開抽屜,飛快地在淩亂的紙張與文件間翻找。
“找到了。”
她掏出一把銀色鑰匙,轉身看向張嶽,冷笑一聲。
張嶽盯着她手中的鑰匙,眼神一沉,語氣頗有些玩味:“怎麼連抽屜有鑰匙都知道呢?”
明祿今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這種設計的門怎麼可能在房間内部沒放備用鑰匙?至于在抽屜就找到——隻能說你們藏鑰匙的位置一點都不别出心裁。”
說罷,她快步朝門口走去。
張嶽身形一閃,擋在門前,眼中終于帶上一絲怒意:“我不打算對女人動手。明總,你好自為之。”
明祿今冷眼看他,不為所動。
張嶽忽然伸手抓住她手臂。
“放手。”她沉聲。
對方正欲開口,她幹脆利落地一腳踢向張嶽的小腿胫骨。
張嶽吃痛松手,她瞬間扭開鎖扣,“咔”一聲,門終于開了!
她回頭朝還在和徐緻激戰的沈澤喊道:
“先走了,注意安全!”
夜風灌入門縫,吹起她的衣擺。她拿出手機,迅速撥通了李喬的電話号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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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昏暗,頭頂的燈管閃爍,晃的人心煩。明祿今腳步急促,幾乎是小跑地穿行在空蕩的醫院走廊中。踏入病房區時,她放輕腳步,快步經過一間又一間緊閉的病房門口,握着手機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李喬的電話無人接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切換到定位系統。原本貼在李喬腰間的微型定位器,此刻顯示訊号中斷,屏幕上一片灰白。
“該死……”
她咬緊牙,繼續朝舊手術室的方向奔去。
正當她轉進連接地下層的走道時,一道身影迎面而來。
“楊醫師!”明祿今像抓住浮木一樣,一把拉住對方手腕,急道:“我讓李喬去你提示的地方蹲守,她身上的攝像頭會即時把影像傳送到雲端,原本我們一直保持通話,但現在……她的電話打不通,定位器也沒反應,你知道她有可能在哪裡嗎?”
楊醫師一愣,臉上的表情從錯愕轉為複雜:“你……你知道是我寄的匿名郵件?我以為你後來和徐副院走得近,是把我認成他了。”
明祿今拉着她繼續快步向前,語速不減:“年份不對。你寄來的資料隻有近五年是完整的,但徐緻八年前就已經是副院長,這種事他不可能到第四年才卷進來。而且你那天突然出現在病房,曹如明明沒被安排手術,你卻強調自己是麻醉科,要我不懷疑也難。”
楊醫師加快腳步,沒有否認。
明祿今繼續說:“你把單子背在身後,我看見上頭寫着‘床位異動區域’,但那裡是醫院擴建前的舊手術區,根本不會配置病床。我在來之前就把每棟樓每一層的平面圖記下來了,便知道那是你設下的線索,要讓我們在那兒目擊非法現場。後來和徐緻虛與委蛇,隻是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好讓李喬的行動更順利……但我沒預料到他們中途用了信号屏蔽器,現在我根本不知道李喬在哪裡!”
說到這裡,她們已經抵達舊手術室前的緩沖通道。
楊醫師臉色明顯變了:“她……應該在這裡才對,“她帶着一絲遲疑與慌亂:“新大樓的手術室監控密集、不方便掩人耳目,他們一向是在這裡動手的。”
明祿今的目光如炬,掃過四周。
“不對。這裡太幹淨了。”
她迅速蹲下查看地面,指尖擦過一小塊幾乎察覺不到的痕迹——輪椅痕?抑或,是有人被拖行過的痕迹?
楊醫師也低下頭,神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