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向骞回來了,屋内衆人一片歡喜,忙着上前慰問。
“沒事吧孩子。”向旭夫妻倆心疼地問道。
“我沒事,爹娘。”向骞回答,他身後還跟着幾十個傷勢不一的手下們。
其他人便把傷者帶去了醫館,向骞沒什麼大礙,便留下來和大家說話。
萬小橋很想上去抱住他吻他,并述說擔憂和想念,可周圍太多人了,于理不合,他隻是問:“辛苦了,一整夜沒睡,快點回房間休息,靈藥給我拿去熬了吧。”
向骞即刻變了臉色,臉上全是歉意:“對不起,小橋哥,藥我沒有拿到。”
此時換萬小橋變臉了,他問道:“那你們……你真的盡力了嗎?”
他看向骞身上幾乎沒有傷,人狀态也還好,本以為他在最後回來,肯定能帶着靈藥凱旋。
“小橋哥,我盡力了。”向骞眼神異樣,他露出了一瞬間的不可思議。
向骞說完後,便走進了屋,和母親還有王之許交談,然後再去看望遠木。
遠木已經臨近死亡,他不能言語,不能動彈。萬小喬了憔悴許多,他看着遠木,無能無力的感受讓他痛苦。
院子外有人敲門,是方元的母親來尋方元。她已經許多日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向骞告訴他,方元已經投靠了楊幫,但被楊樹殺了。
方母哀歎不已,她這個兒子一生作亂使壞卻唯獨對他這個娘親非常的憐惜照顧,孝道用盡,可惜可歎。
萬小喬也在旁邊聽了聽,想起浮生說向骞不太會制人,若是以其母為入手點,或許能好好的留住方元。
不過那人有什麼好留的。
遠木一陣猛咳,方母擔憂地往裡看了看,哀歎地離開了。
向骞進了屋。
遠木咳血不止,人已經無法可救。萬小橋受不住地大喊:“小骞,你可不可以再幫幫我,再回一次楊幫,我和你一起去,我親自去向他讨藥。”
向骞沒有回答他,他冷淡地搖頭。
“小骞,我求你了,你有世上最好的命,你可以化險為夷,你不會有事的,我求你再幫幫我。”萬小橋幾乎想給向骞下跪。
向骞抱住他,緊扣住他的身子說:“小橋哥,我救不了你的師父了,原諒我。”
“小骞,你不會死的,再去一次好不好?”萬小橋說。
“可是沒有人可以斷定,他再回去就不會死,即使不死也有可能殘,你不能隻為了師父,不顧我的願兒。”千芸雖然心有不忍,可見萬小橋如此要求自己的兒子,她非常不情願。
向旭也搭話說:“是啊,小橋,我兒子是勾陳得位命格,卻不是不死之身,大部分人去算命也不過是求個心理慰藉,我兒子的好命是上天給的,可如今的成就卻不隻是什麼好命格帶來的,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你不能這樣自私自利,完全不顧他的死活。從前我們還覺得你可憐,可如今一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萬小橋看向他們,又委屈地看向向骞道:“我隻是想讓你幫幫我,我沒有讓你死,如果你死了我願意賠命。你的爹娘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說我。”
向骞覺得父母是為自己好,可能話說得重了。
“賠命?”此時千芸是真氣上心頭,“你非要讓願兒去冒險,向骞是我和夫君多年才盼來的,他為了你久留在大亂的虞城,又為了找到你設立幫派,他那麼愛你,你卻要他去冒險,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賠命,你們的命是一樣的嗎?你沒了爹娘,沒有牽挂,可願兒有爹有娘,有無盡的牽挂。而如今又有了英雄幫,隻要他想沒有什麼他得不到。”
向旭同樣氣憤,雖然沒有再說話,卻附和着點了點頭。
“人是肉長的,他受了傷也會痛,甚至會死。所謂的算命。不活到人生的最後一刻誰知道算的準不準。”千芸道,她是可憐萬小橋的,但她更在乎自己的兒子。
向骞讓他們别說了,何必非要拿别人的痛處去傷人。
遠木把一切看在眼裡,痛在心裡,眼淚奪眶而出。
萬小橋蹲下為他擦掉眼淚,輕聲安慰道:“師父,别難過,我沒事的。”
向骞看着遠木的模樣,不忍道:“小橋哥,就算救回來了,遠木道長未必活得如同常人,如此一遭必然元氣大傷,還不如讓他去了,道長今生修行完了,或許可得道成仙。”
萬小橋推開他的手,他不知世上是否有神仙,他隻是想讓師傅活着。
可他自知不該如此,向骞的命格再好,也不可能毫發無傷再入楊幫,也不能任他揮霍。
“小骞,楊樹真的很難對付嗎?”他問。
“對不起。”向骞低聲道。
萬小橋終于不再吭聲,他理解向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