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碩搖頭,合上一直微張的唇。
蕭建章半轉過身去瞧身後的蕭正碩,頃刻升騰起怒容,那雙手皆是顫抖着的,仿若随時便要爆發一般。
“亦柔?”蕭家嚴從幾人身後的山上打滑着下來,急跑而來所帶的風激的幾人忍不住閉上眼睛。除了三位少爺,其餘人皆讓開位置,盼夏亦是。
蕭家嚴從蕭亦柔的左邊走向右邊。眉頭深皺,滿眼憐惜,伸出的雙手那般顫抖。以至于亦柔看到問了一句:“怎麼了?我傷的重呀?”未得到回應,隻覺得臉側發癢,擡起右手一碰下巴。一瞧都是血......
“呀。破相了。”蕭亦柔當時便大哭了起來。閉着眼睛嚎啕大哭。
“沒事沒事。大哥在呢。”蕭家嚴蹲下身子,軟語安慰蕭亦柔。伸出一手抱着亦柔輕輕拍撫,一手急忙拉住亦柔的手,不讓她觸碰臉去。而後又咬牙質問着旁人:“怎麼回事?”
蕭建章罵了一句,便與蕭正碩厮打起來。身邊的奴仆急忙将兩人分開。
其後蕭建章才道:“他把我們都支走,讓我們不是去找吃食就是去迎你,還有......”
“我不要聽這些!”蕭家嚴打斷道。
蕭亦柔這時卻是斷斷續續的回話:“不,不關他們的事。堂哥掉下去了,不救就......危險。活命值得。哥,好痛。”
蕭家嚴拍着蕭亦柔,又道一句:“蕭建章,我才把她交給你!不過幾日,你就是這般還我的......”
“就......”蕭建章頹廢的站在一旁。又看向“罪魁禍首”。
“我真恨不得現在就給你推下去。他們都多餘拽你上來,就應該讓你在那站幾天......”
“閉嘴!”蕭家嚴忽而出聲,同時打出手刀打在蕭亦柔後頸處。
“唉。你擊暈她作何?”蕭浩然在旁不明所以。
“你們都給我聽着。誰也不許再提起懸崖下有一站台的事。你們,我不管你們用任何方法,在亦柔醒來之前,給我處理掉懸崖下那塊可站人的地。她自小沒在蕭氏這樣的家裡長大,宛如一張白紙,我不想她被你們玷污。你們若不疼小妹,覺得沒血緣、沒感情,就都給我離她遠點!”蕭家嚴蹲着,半轉過身來看着蕭正碩,眼神宛如刀子般直視着那錯愕的眸子。
但蕭正碩的眸子卻在看靠在其懷中的蕭亦柔。
蕭家嚴惡狠狠的道:“陸正碩,你給我聽着,你要是不想在蕭氏呆了就滾回去,别在這禍害人!亦柔她從沒來過京城,更沒來過此山,根本不知地形。她隻以為不救你你就真跌下去了。所以這般都不願放手。可你想過沒有,如果她不是咯在樹這,而是被你拉着折下去了,你能抓住她嗎?到時候便是你在崖壁上站着,她在懸崖之下挂着。下頭真是萬丈深淵,你是救還是不救?你有她那份同歸于盡的心嗎?你脫臼還被拉扯那般久,你試下是個什麼滋味。不是覺得為了小妹欺了你的箐瑤嗎?人我帶來了,你自問吧。你不是去楠林山沒見到嗎?到底是林家不讓見還是她自己不想見,自己問吧,看她都做過些什麼,看我有沒有屈了她?”
林箐瑤帶着兩個随從一直在外圈站着,此刻見衆人皆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無措。雖然方才在山側也能瞧見這般情景,卻因距離尚遠,瞧的不甚真切。
蕭家嚴抱起蕭亦柔的同時,看着林箐瑤的方向說了一句:“實話實說,人證、物證皆在。你若再扯謊,攪弄宅院,别怪我将你送官!”
“不敢。”林箐瑤說着目光還是多看向蕭亦柔,手顫抖的覆蓋在自己腰間包裹之上。不知是否該立時救治。
“等一等。”蕭浩然忽然出手阻了蕭家嚴一下。“箐瑤不是懂醫的嗎?這山上一時無醫。你身上可有藥物?你能治她的傷吧?”
“我可不敢讓她治,隻怕亦柔不光臉毀了,命都得沒。”蕭家嚴說着便緊了緊手上的勁,作勢便要抱着朝營帳中去。
蕭浩然卻是立即拔出匕首,匕首刃對準林箐瑤的臉側。“治亦柔,即刻。若她臉上、身上有一點痕,我便讓你也毀容。”
林箐瑤瞧着那匕首,又瞧着蕭浩然,震驚不已。
“浩然。把匕首收起來,有話好好說。”蕭正碩道。
“我不管你們要說什麼,我讓你,救治蕭亦柔!毫無瑕疵。”蕭浩然看着林箐瑤緩緩道。
帳篷中,原本侍候亦柔的婢女,盼夏和洮姞一同幫助清理着傷口。連蕭家嚴房中侍候的琲瓃也在旁輔助。林箐瑤雖應承會好好救治,但蕭家嚴仍不放心,就在亦柔的帳子中陪着。背過身去,雖不瞧着卻能随時問着情況,聽着動靜。
外頭咚咚當當的在不停的敲打着那石台,卻見效甚微。那是一塊凸起的岩石,另一半在崖内,異常結實。幾人腰身上系了繩結,另一頭牢牢的綁在樹上。而少爺們則帶領其餘人,拿着呈水的物件,去半山腰處溪邊打水。用于給蕭亦柔清洗傷口。
“亓官。”“亓官。”不停的有人打着招呼。
“把映容檔案調出來,即刻。”
不多時便有人奉上檔案。
亓官接過,打開瞧着。
小像側寫:
*簡亦柔
*出身:前淩洲簡知府家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