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柔雖覺得蕭正碩不誠心,但不想同任何人結仇,便在蕭建章示意下表示諒解。
蕭正碩還問起老大的下落,蕭建章隻道:“可能是接人去了。”
“何人呀?此次不就是亦柔認祖歸宗去拜祭一下嗎?”
“不清楚。”蕭建章說完還特意看了亦柔一眼,示意亦柔不要說話。但這眼神示意又過于明顯。蕭正碩便又将目光落向亦柔。“蕭家小妹都知呀。卻是血濃于水哈。”
亦柔全不知如何作答,更不知蕭家嚴到底作何去了。他說去找尋之人,此刻卻正在眼前。難道是為别院那女子和孩子?那兩人的存在,到底是隻她才知還是衆人皆知?仍胡思亂想之際,蕭正碩似也不等亦柔回話,便又同旁人交談。
道路重轉為平坦後,衆人皆在,亦柔後跟丫鬟随行,倒也不必步步跟在蕭建章身後。
但,越擔心便會發生何,此番最擔心的便是和蕭正碩獨處。
起身才走出帳子,蕭正碩走過來道:“老大回來了,他們一道去前頭打野味去了。你同我來這邊說兩句話。”
亦柔瞧瞧四周,歇宿的營地一人竟不見他人身影。帳中陪着亦柔過夜的盼夏也出來,蕭正碩卻道:“你留在這。别跟着礙事。”
“堂......哥。”亦柔瞧着蕭正碩已走出兩步,急忙同盼夏悄聲道:“快去找人回來,誰都行......”
亦柔走的極慢,可看蕭正碩竟朝着懸崖邊走去,還未等到便停在原地。“堂哥要說何?現下已遠離營帳了呢。”
“不過兩月,你已統攬了蕭府泰半人心。很厲害嘛。”蕭正碩此刻已站在懸崖邊。
“沒有。”亦柔說着卻是往後退了一步。覺得他越發的像亓官。“我去了蕭府别院,不知......大人這幾日去了何處?”
蕭正碩轉過身來打量着亦柔。“我在蕭府這麼多年,我都不知蕭府還有别院。到底不是親生子,這般都瞞着。”
蕭正碩不是亓官,亦柔心中這般想。此番現下無人,他若要吩咐何,便不需隐瞞,除非此番是他刻意。“堂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呀?還要避開衆人。”
“我就想問問你,現下不虧心嗎?”
亦柔未接話。
“我不過推你入池水,那深嗎?你站在其中,小腿都沒過。可你瞧瞧,衆兄弟都是那般關心,老大連夜回來接你到别院,老爺也派人來擒我。可你知箐瑤現下過得什麼日子嗎?這般去而複返,多少人瞧她笑話?終日門都出不得,出去便是讓人奚落。同囚在房中有何不同。你從前獨女長大,不知子多的家裡多有偏頗 。何況她這般非親生的,自來日子就是不暢快的。”
“堂兄,你是以己度人了,還是揆情度理?您真去過她家了?她家裡如何也不是我的罪過。我從未趕她走。我也沒想追究她陷害我之事。蕭府有當家人,與我何幹。我也沒撺掇着長兄。”
“你撇的倒是幹淨。你這兩日便要認祖歸宗了。待你之後就同老爺說,你自己孤單,相邀箐瑤。蕭府連我們都養着呢,她一個姑娘家,更廢不了什麼。”
“堂兄為何自己不說?”亦柔問。
“說了。老大咬死不讓箐瑤回來。可箐瑤到底犯了何錯?你們誰都不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扣個罪名都不願了?”蕭正碩道。
亦柔唇微張卻未啟齒。
“她确系林府抱養,若你真是蕭家女兒,那她的家在哪?林家已經不打算再管她了。打算随意給她配戶人家。雖是她從前阻了你的路。可如今你也算正本歸位。何苦為難她呢。你自小被嬌養,錦衣玉食。不過是才遭了難,日後也自有他們庇護。可箐瑤呢?就不能可憐可憐她嗎?讓她也回來,如此也算得了教訓,”蕭正碩問。
亦柔并未立即回話。
“她舍去面貌不過是為留在府中罷了。你們便是這般容不下她嗎?老爺之前都說,無論真假,都收留在府呢。可被你趕走了。”蕭正碩說着又往後退了一步。
“唉。小心。”亦柔瞧着忍不住道。“所以,你是為了箐瑤。可這真不是我能決定的......”
蕭正碩看向遠處,瞧見人影閃動。走向亦柔,一把攥住亦柔手腕。“你讓盼夏叫人回來?哼。看來我們半斤八兩,都是耍小聰明的主。可,我要是現下掉下去,同他們說是你推我下去的,你猜他們信嗎?”蕭正碩忽而改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