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正想着，一抹颀長的身影進了院内，推門聲将她的思緒拉回現狀。

來人正是殷肅，多天未見，他似憔悴不少，眼下有少于烏黑，神色恹恹的。

瞧見她，頓了一下，扯了個蒼白的笑：“姜娘子。”

姜照離立即冷了臉，從秋千椅上下來，眼中帶着淡漠與疏離：“你來做什麼。”

殷肅神色一僵，擡起的步子一頓，又退了回去。

姜照離指了指門口，滿臉冷漠：“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殷肅緘默半響，緩過神，轉身走至門口，背影落寞又孤寂。

“姑娘，姑爺走了。”丫鬟出聲提醒。

姜照離恍惚一瞬，淡淡嗯了聲，沒再看他，轉身回了屋。

隻頃刻，門便被被拍響，丫鬟的通傳聲擱着木門徐徐傳來：“姑娘，是宋二爺。”

姜照離吸了口氣，拭去淚水，又去照了照銅鏡，見眼睛不像是哭過的，這才開口：“讓他在院中等着。”

姜照離清了清嗓子，在裡屋待了會，讓情緒趨于平緩，這才開門去了院中。

宋時晏見她站在門口，欲言又止，幾次開口都止于歎息中。

最後，他咬咬牙：“我跟你說了，你也别怪我。”

“我思來想去，心中實在不安，就你那個夫婿，我總覺得他不是個好人，我知道你不信，反正你自己小心着點，我隻是來提醒你一下。”

見姜照離滿眼空洞，整個人的身影似晃了下，宋時晏驚詫，咋舌道：“你…你怎麼樣了。”

姜照離扶着門框輕輕搖頭。

瞧見她突然失魂落魄的模樣，宋時晏頓時有些愧疚：“我…我沒别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讓你小心他。”

姜照離扯了個笑：“我沒事。”

宋時晏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試探着開口：“不然你将他休棄了，再招一個？”

這次，他一定參加，誰都攔不住。

姜照離：“…再說吧。”

宋時晏眉眼微揚，這麼說是還有希望？

暗處匿着的身影，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雖說他這個人是不錯，但太過神秘，不适合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我瞧他像個江湖人士。”

後一句，他壓低了聲音。

姜照離眉眼微沉：“此事你還與誰說過。”

宋時晏沉思片刻：“就你一個。”

姜照離斂眉，語氣帶有哀求：“宋時晏，這件事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别人。”

宋時晏一愣，心中亦一痛：“放心，你不讓說，我是不會說的。”

姜照離：“謝謝。”

宋時晏苦笑，捏緊的拳頭松開又捏緊，捏緊又松開：“你什麼時候對我這般客氣了。”

這次姜照離垂着腦袋沒說話。

宋時晏歎氣，終是釋懷笑了：“快回去吧。”

他擡頭望天：“這個點我三弟應該下堂了，我去接他。”

姜照離垂了垂眼：“宋時晏，對不起。”

宋時晏回頭看他，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知他笑了一下，回：“沒關系，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宋時晏走後，姜照離重新回到裡屋。

這一晚，她睡的極不安穩，迷迷糊糊中她做了個夢，夢見了殷肅。

夢中，殷肅被幾人綁在砍頭台上，被台下的百姓扔東西，大罵他是惡魔，害人精，怎麼不去死之類的咒罵聲。

她能清晰的看到百姓厭惡憎恨的神情，說他殺了許多無辜人，做了許多惡，罪有應得，罪該萬死，應該去下地獄。

她想上前去攔，可不知怎地，腳像粘住一樣，怎麼都邁不開。

畫面陡然一轉，她轉而到了台上，半跪在殷肅面前，雙手捧着他的臉，他嘴角臉上全是傷痕血迹，眼神卻依舊倔強。

他朝她笑着，笑容極為刺眼：“姜娘子。”

“下輩子找個良人，我這樣的人，手上沾滿鮮血，配不上那麼好的你。”“最後我能親你一下嗎。”

兩行清淚劃過，姜照離毫不猶豫的親了上去，他的唇很軟很涼，帶着淡淡血腥味融入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