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溫熱的手指下意識抓住沈聽瀾的手腕："再睡一分鐘嘛……"她的聲音黏糊糊的。

沈聽瀾看了眼腕表，幹脆地抽回手："不行，會遲到。"

"啊啊啊你好無情！"扶蘇頂着一頭亂發坐起身，委屈地控訴，"面對美少女的請求，你居然連三秒鐘都不考慮！"

沈聽瀾轉身時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恢複平靜："快起來。"她利落地疊好被子，軍綠色的床單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

當她們走進食堂時，周圍的竊竊私語像漣漪般擴散開來。

"今年的'小綠人'質量也太高了吧……"

"左邊那個是清冷學霸吧？"

"右邊那個笑起來好可愛！"

"她們走在一起好配啊……"

扶蘇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專注地盯着早餐窗口："呃……要一杯豆漿，一份煎餅。"她轉頭看向沈聽瀾，"你要什麼？"

"一樣。"沈聽瀾簡短地回答。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餐桌上，沈聽瀾小口啜飲着豆漿的樣子優雅得像在品茶。扶蘇托着腮幫子看得入神，心想這人怎麼連吃食堂都這麼賞心悅目。

操場上，新生們已經按照班級列隊。扶蘇踮起腳尖張望，突然感覺有人輕輕拉了下她的衣角。沈聽瀾指了指右側："金融系在那裡。"

扶蘇嫣然一笑："還好有你在。"不禁晃神她的笑容似乎比朝陽還要耀眼。

九月的陽光像熔化的鐵水潑在塑膠跑道上，教官的哨聲刺穿此起彼伏的蟬鳴。"軍姿準備！"

扶蘇盯着前排同學後頸滾落的汗珠，感覺迷彩服領口正在脊背烙出蜿蜒的癢。

當她第N次同手同腳踏錯正步時，沈聽瀾正被選為方陣領隊。

少女束進帽檐的長發在熱浪裡紋絲不動，褲縫線繃出筆直的刃，仿佛連影子都被釘進《隊列條令》的标準刻度。

扶蘇望着那個被鍍上金邊的背影，突然理解為何古希臘人要将雅典娜鑄成青銅像——有些美生來就帶着神性的威儀。

"休息十分鐘！"教官的吼聲剛落，扶蘇就像脫水的藤蔓癱在梧桐樹下。

沈聽瀾握着兩瓶電解質水走來時，正看見少女将迷彩帽蓋在臉上，露出的下颌線沾着汗水，随吞咽動作在陽光下閃成細小的珍珠。

"小腿晚上記得熱敷。"沈聽瀾将水瓶貼上對方泛紅的臉頰，卻在抽離瞬間被抓住手腕。

扶蘇隔着帽檐悶笑："沈同學，你睫毛上沾了柳絮。"她呵出的熱氣穿透迷彩布料，在沈聽瀾腕間凝成潮濕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