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下巴擱在柏月肩頭，"蘇老闆講她初戀故事超——純情的！純愛戰神應聲倒地的那種！說她們在甜品店..."

柏月聽着妹妹聲情并茂的講述，沉默不語。茶幾上的手機突然傳出輕笑，驚得柏星打翻瑪瑙鎮紙。

冷白月光漫過屏幕，映出通話顯示「沈聽瀾」三個字。“她講到這裡了啊，我來接下去。”

柏星被聲音吓到一下子彈起“這，這…是誰？”看着自家姐姐有點尴尬。

話筒裡傳來很輕的笑聲“是故事另位當事人。"清冷女聲混着電流音，"需要我補充細節嗎？比如...。"

“需要！請給我瓜！”柏月扣住妹妹因吃到瓜顫抖的手腕。心裡默念：冷靜點我的妹妹，不愧是能和江浸月談戀愛的人，八卦至上。

“從哪裡開始講呢”在書房裡辦公的沈聽瀾放下文件，帶着懷念的語氣喃喃自語“可能是那個周末吧…”

四日的時光在課表方格裡勻速流淌，扶蘇托腮望着教室窗外的槐樹，葉子每晃一下，她的筆尖就在課本上多畫一道無意義的弧線。

講台上教授的聲音像隔了層毛玻璃，直到沈聽瀾的筆記本第三次推過來，上面用紅筆圈出的重點才勉強拉回她飄散的思緒。

周五上完最後一節課，扶蘇用筆戳戳正襟危坐的好學生。

沈聽瀾不解地轉頭示意，看到挪過來的紙條："晚上買菜回家？"字迹末尾還畫了顆歪歪扭扭的愛心。

沈聽瀾的鋼筆在"家"字上洇開一小片墨迹，點頭時發絲掃過扶蘇的手背，帶着雪松沉靜香氣。

夕陽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扶蘇晃着交握的手哼起姑蘇小調，吳侬軟語的旋律纏着晚風，在沈聽瀾耳邊繞成溫柔的繭。

直到路過生鮮超市，扶蘇驚覺自己不會做飯，這時候叫吳媽送過來會不會不好。

她突然卡殼："那個...沈同學..."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我好像...不太會做飯..."

沈聽瀾停下腳步。她看着眼前這個連坦白缺點都理直氣壯的姑娘——可扶蘇鼓着腮幫子的模樣，偏生讓人生不起氣來。“你想吃什麼，我來做。”

“真的嘛，那我想吃糖醋小排”

“好。”

“我還想吃油焖大蝦”

“好。”

“我還想吃...”

“你擱這把我當許願瓶呢？”沈聽瀾站住不動看着遐想的女孩，有點無語又好笑“隻會做點家常菜。”

"糖醋小排要選肋排，"她捏了捏扶蘇汗濕的指尖，"油焖大蝦得挑青殼的。"見對方眼睛越瞪越圓，又補了句，"不過今晚可能隻夠時間做其中一樣。"

扶蘇歡呼着撲上來時，沈聽瀾不得不扶住超市推車才穩住身形。

少女發間的白茶香混着夕陽的餘溫，讓她想起高二那年養的布偶貓——也是這般，總愛蹭着人撒嬌。

翡翠灣的梧桐大道鋪滿落日餘晖，電梯上升時，扶蘇正數着下周課表，忽然聽見"叮"的一聲——8樓到了。

門開的刹那，晚風卷着綠植清香撲面而來。玄關的紅木屏風将客廳切割成光影交錯的幾何圖形，琴葉榕寬大的葉片在木地闆上投下婆娑暗影。

扶蘇赤腳奔向落地窗，吊椅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晃，遠處高架橋的車流化作一條閃爍的銀河。

"快來幫忙。"沈聽瀾突然說。她站在開放式廚房的中島台前，手指撫過大理石台面冰涼的紋路。

"還有..."話音戛然而止——扶蘇正趴在冰箱門上，眼巴巴望着空空如也的冷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