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霓身體躺在床上,但腦子一直在動。
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既然她殺不了亞特,就讓别人殺,最好讓他那個兒子來殺,這樣大家就都高興。
那本禁書裡不是有控制人心的方法嗎,隻要學的快,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内結束這一切。
安霓興奮地坐了起來,身體的疼痛讓她一下子又倒了下去,一口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别亂動了。”
女人的聲音又出現了。
安霓看了看床對面的牆壁,艱難地爬起身,摸起桌上的本子就開始寫字。
【你是隔壁的魔女嗎?】
寫完後,舉起來對着牆壁,用筆點了點本子。
大概過來半分鐘,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是的。”
“你不要再亂動了,你的魔力存儲很少,不要過度使用魔法。”
一次虐殺靈魂的魔法而已。安霓撇撇嘴,還是乖乖回床上躺着了,她把本子埋在胸前,又拿起來繼續寫。
【你為什麼能窺視我?】
她将本子攤開對着牆壁,又用筆指了指。
這次等了一小會,聲音才帶笑意的回應道:“我學的是土系魔法系統,有一部分神識可以附在附近的建築上。”
“我還要解釋一下,我沒有窺視你。”
安霓沒繼續寫了,她把本子随手甩在桌子上,拿起那本厚重的禁書開始翻看靈魂操控的另一個分章——意識操控術。
她舉起左手,幾道綠光瑩瑩出現,靈活地萦繞在她指尖,可沒幾秒,喉嚨裡反出一股鐵鏽味。
安霓起身,請了嗓子又定了定神,用手指着書上的咒語,嘴裡小聲念了起來,另一隻手也沒閑着,做了個施法的手勢,綠光再次出現。
2秒過後,又是一口血吐在了床單上,安霓隻覺得眼前一片眩暈,心髒突突突跳動得跟雙手打拍子一樣,身體感覺在沉重地下陷,搖頭晃鬧朝後面倒去。
閉眼前,聽到房間裡傳出無奈的歎氣聲。
等她再次醒來時,房間裡已經彌漫着肉湯和面包的香氣。餐車被推進了門内,上面擺着一碗飄着油花的濃湯、一塊幹硬的黑面包和半杯清水。
子爵很小氣,一天隻給她放一頓飯。
這幾天半夜,安霓總是餓得前胸貼後背,胃裡像有一把鈍刀在緩慢地刮。
她盯着那塊面包,心裡湧上一股委屈和憤怒——她明明是被迫關在這裡的,卻連吃飽都成了奢望。
“你的魔力存儲不夠,支撐不了你一下子學兩個内容。”
安霓冷冷地瞥了一眼牆壁,艱難地下床去拿餐車裡的吃食,膝蓋還在微微發抖,吧唧了幾下嘴,濃郁的血腥味讓她皺緊了眉頭。
她沒什麼力氣再把餐車裡的食物端到書桌上了,索性在餐車前直接拿起硬邦邦的黑面包沾着肉湯,啃咬了起來。
根本就不夠吃!
安霓把肉湯盤裡的油漬都給舔幹淨了,最後一杯清水下肚。她盯着空蕩蕩的餐車,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來,擡腳就狠狠踹了過去——
“哐當!”
金屬餐車被踢得震了一下,可安霓忘了自己沒穿鞋子,腳趾撞在堅硬的鐵架上,鑽心的疼痛瞬間從腳尖炸開,直沖腦門。
她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本能地抱住腳跳了起來,可身體早已虛弱得支撐不住,才蹦了一下,腿就軟得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想尖叫,可嗓子幹啞得發不出聲音,隻能張着嘴,面目都猙獰起來。
緩了好一會,她又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一點一點重新爬上了床,床單上還有剛剛她吐出來的血迹,不過她也懶得管,重新攤開沾着血迹的禁書,手指顫抖着重新做起手勢,無聲地念起咒語。
這一次,咒語還未念完,像是有人在她後腦狠狠敲了一悶棍,她眼前一黑,又仰頭倒了下去,腦袋砸在枕頭上發出一陣悶響。
牆壁上傳來一聲低沉又無奈的笑。
“真是……倔得像頭驢……”
……
安霓剛醒就開始生氣,她望着天花闆斑駁的黴斑,胸口劇烈起伏,床單也被抓出淩亂的褶皺,顯然氣得不輕。
牆壁又傳來笑聲:“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想着殺他。”
安霓想了想,咬牙拖着灌了鉛的身體坐了起來,拿起桌上倒扣着的筆記本,胡亂地寫了起來。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别笑了】
【你以為你很幽默嗎】
字迹狂亂潦草,最後一筆甚至戳破了紙張。她停頓片刻,又惡狠狠地補充:
【等我學會第一個咒語】
【就先拿你練手】
牆壁滿不在乎地又笑了幾聲,女人的聲音十分悅耳:“省點力氣吧,小瘋子,你這樣是殺不了他的。”
安霓眼睛轉了一圈,把頭枕側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坐在椅子晃起了腿。
【你被他囚禁多久了】
牆壁那頭突然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安霓用筆重重的敲了下桌子,就在她以為得不到回應的時候,女人的聲音突然貼着耳畔響起,近得讓人毛骨悚然——
“20年。”
【那你為什麼還沒瘋】
這次回應來的很快:“魔女的壽命很長,僅僅20年而已。”
【你不想殺他嗎】
隔壁又是一陣沉默。
【你叫什麼名字】
“珍珠。”
這次回應的倒是很快。安霓笑了笑,重新翻開一頁新紙。
【珍珠?真是個好名字】
【像籠子裡的金絲雀該有的名字】
牆那邊的魔女看得出安霓有意在激怒她,想看她的反應。
她透過牆壁看着安霓歪着頭,用羽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嘴角上揚,帶着幾分狡黠地挑釁。
這個小魔女自己心情不好,就要把别人的心情也攪亂。
珍珠笑出了聲,并沒有生氣。她能理解被抓進來的安霓身上的怨氣,看誰都覺得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