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沉默了很久，最終隻是歎了口氣：“下次……别自己扛，好嗎？”

他的語氣很溫柔，可不知為何，陳若雪卻覺得他們之間隔着一層透明的膜——她能看見他，卻觸不到真實的溫度。

挂斷電話後，陳若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發呆。

她以為說出來會輕松一些，可心裡那股沉悶感卻并未消散。陳景的反應……太平靜了。沒有她想象中的安慰，沒有急切的心疼，隻有一句克制的“下次别自己扛”。

她翻出手機，點開葉挽的對話框，手指懸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說？】葉挽的消息突然跳出來，像是感知到她的情緒。

陳若雪苦笑，回複：【他說‘下次别自己扛’。】

葉挽發來一個思考的表情，随後是一段語音：

【若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不是不夠心疼，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心疼？】

陳若雪怔住。

【你們現在隔着兩千公裡，他看不到你哭，聽不到你聲音發抖，甚至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需要安慰。】葉挽的聲音很輕，【我覺得，男人有時候……真的很笨的。不過不排除他是另一種情況，所以建議你看看他的行動。畢竟用嘴說出來的話，哪句都不算數。】

陳若雪閉上眼，想起陳景之前離開時那個疲憊的眼神。

或許……她和他，都還在學着如何相愛。

第二天晚上，陳若雪收到一個快遞。

拆開盒子，裡面是一盞小小的星空燈，附着一張紙條：

“如果晚上睡不着，就打開它。

——這樣，我們看到的會是同一片星空。”

她按下開關，天花闆上瞬間灑滿細碎的光點，像一場溫柔的星雨。

手機震動，陳景發來消息：

【燈收到了嗎？】

她看着那片人造星空，突然笑了，回複：

【嗯，像銀河。】

這一次，她沒有隐藏自己的心情，又補了一句：

【……昨晚其實有點想你。】

陳景的回複很快：

【我也是。】

然後，又一條：

【下次……可以直接說。】

陳若雪伸手想要觸碰那些投射在天花闆上的光點，她突然明白，有些距離不需要跨越，隻需要共同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