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是屬于黑夜的。
黑面具最賺錢的産業,都藏在這座古堡裡。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有些人來這裡找樂子,豪擲千金不在話下;有些人來這裡找機會,傾家蕩産血本無歸。
财富之下的累累白骨,是黑面具勢力範圍内的普通人。
這裡出生的所有男孩、女孩,都會被他圈養起來,像對待貨物一樣劃分出等級。
上等貨被送進黑面具大人的房間,沒有哪個人的臉能夠完好無損地出來,不死也得脫層皮。
下等貨被送進地下拳場,冠冕堂皇地告訴他們,隻要連勝十場,就能夠離開這裡。
但第十場......從未有人能勝過他。
中庸者戴上假面。
有的成為了打手,幸運的話,被蝙蝠俠抓進黑門監獄,不幸的話,死于□□火拼,屍骨無存。
有的成為了被消遣的對象,幸運的話,被贖出去當個情人,年輕的時候攢一攢錢,就算年老色衰被抛棄,也不至于流落街頭,不幸的話,遇到了變态,死在床上也不是什麼的稀罕事。
殘酷的競争中,總會有人脫穎而出。在規則之内,去争去搶,也許能夠拿到一些體面的職位,走上屠龍者終成惡龍的老路。
*
“請問,拳賽是在哪個方向呢?”彬彬有禮的态度,養尊處優的姿态,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隻大肥羊。
戴着紅狐面具的女孩突破了競争者們的防線,來到了他的面前:“先生,請問怎麼稱呼?”
“懷特。”懷特先生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名。
紅狐借着面具的掩飾,小心地打量着這位主顧。
銀發,藍瞳。
發縫中沒有一絲雜色,左耳挂了一顆鑲嵌着克什米爾矢車菊的耳飾,這種名貴的藍寶石早已不在市面上流通,嘴角一直挂着禮貌又疏離的笑容,雖然在回答她的問題,但眼中根本沒有她的身影,隻是漫不經心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紅狐不期然想到了剛剛被另一個人搶走的布魯斯·韋恩,那位哥譚甜心的容貌似乎和這位先生有幾分相似,看年齡,難道是私生子?
她壓下了心頭的疑惑,這些有錢人一向玩得花,也不一定就是父子。
貴族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往上追溯幾代,大部分哥譚有錢人之間都能攀上親戚,長得有些相像也并不奇怪。
她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試探道:“懷特先生,您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嗎?”
懷特挑了挑眉。
顯然,這位紅狐小姐誤會了什麼。
但懷特并沒有向對方解釋什麼,反倒順水推舟地點了點頭:“是的,我的朋友應該正在等我。”
紅狐露出了得體的微笑:“我帶您去韋恩先生的房間。”
美妙的誤會,意外的收獲。
懷特為即将見到的布魯斯·韋恩,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和蝙蝠俠交好、并且把傑森托付給對方當羅賓的布魯斯·韋恩,顯然不會是哥譚小報上寫的那種花花公子。
想到一提到蝙蝠俠就應激的紅頭罩,還有自己搜集到的“布魯斯·韋恩頻繁抨擊蝙蝠俠”的言論,懷特在心裡悄悄歎了一口氣,看來這位父親一定對傑森很愧疚。
懷特正在腦補一場摯友反目、師徒決裂的大戲時,紅狐的腳步尴尬地停在了布魯斯·韋恩房間的前廳。
拳場在地下占據了整整五層,普通人需要在嘈雜混亂的一樓觀衆席觀看下注,但貴客們隻需要在樓上房間的前廳坐着,就能看到下方的角逐了。
憑借着韋恩家族的财富,布魯斯的房間當然在五樓。
正常情況下,他和他的侍者——那個戴着黑貓面具的女人,應該都坐在前廳。
而現在,我們的哥譚小王子顯然對拳賽沒什麼興趣,帶着侍者一起回到了内室,似乎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活動。
懷特不明所以。
畢竟紅狐的神情掩蓋在面具之下,誰能根據假面判斷出對方的意圖呢?
于是,在對方敬佩的目光裡,懷特徑直打開了内室的門。
和那位侍者吻在一起難舍難分的布魯斯·韋恩擋住了門口的視線,嘶啞的聲音帶着一絲迷蒙:“怎麼回事?”
這位老父親的演技還真是不錯啊。
剛剛懷特在門外時,還聽到他們正在聊魔法藥水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就抱到一起了?
看來蝙蝠俠也調查到了這件事與黑面具有關系,讓他的好友兼金主發動鈔能力進來調查。
懷特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露出了一個腼腆羞澀的笑容:“嘿,布魯斯,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二兒子的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