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怎麼回事?
傅苒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他吃錯了什麼藥,難不成是因為蘇瓊月的那麼一句話,心情就由陰轉晴陽光燦爛了?
那小病嬌現在也太好哄了吧,完全想不到後面怎麼會黑化的。
她一邊感歎女主這所向披靡的魅力,一邊不太娴熟地爬上馬,晏絕這會連提醒的語氣也比剛才對謝青行好了十倍不止:“準備好就出發吧,否則再拖下去,天色恐怕要晚了。”
還真是被哄好了啊,她嘗試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發現,謝青行說的沒錯,她确實不認路。
傅苒隻好假裝無事發生:“殿下,我們要去哪兒?”
“跟着我走就好。”
晏絕并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勾住缰繩,把她的坐騎牽引了過來。
他松開手,含着輕微笑意,就這樣自然而然地馭馬走在了前方引路。
向着灼目的陽光,那雙黑眸不經意低垂下去,沉沉遮住了其中的陰影。
老實說,雖然晏絕看起來心情不錯,但傅苒對于跟他打交道還是有種趕鴨子上架的被迫營業感。
上山的全程,她都盡量保持着前後的安全距離,比綴在後頭遠遠跟着他們的随扈還安分。
雖然都是天潢貴胄,但晏絕這個人跟平原公主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他好像不怎麼喜歡讓人湊得太近,所以并沒有公主那種呼奴使婢、前簇後擁的排場,即使有幾個侍從遠遠在後面跟随,也不過為了偶爾上前來處理他收獲的獵物而已。
但山林不是平地,裡面的小徑本來就七彎八繞,又沒人給他們帶路。
傅苒越轉越感覺風吹得涼飕飕的,忍不住道:“我們都進來這麼遠了,還要繼續向前嗎?”
晏絕不緊不慢地瞥了她一眼:“傅姑娘走這麼點路程就累了,難道謝郎君沒有告訴過你,整個西山有多大?”
雖然她的體力不怎麼樣,可倒也沒有差到這個地步。
而且說她就說她,老帶上謝青行幹什麼。
傅苒也沒膽量問他到底是不是看不慣男主,雖然猜測的答案是肯定的。她識相地轉移了話題:“殿下,你總是喜歡這麼獨來獨往的嗎?”
就她剛才所見,不止平原公主,這裡出現的那些貴族子弟一樣帶着許多人鞍前馬後,可晏絕貌似完全沒有。當然,她單純是把自己當成了npc。
少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不是因為傅姑娘,我現在應當和阿姊他們在一處。”
他不無惡劣地轉頭瞥了她一眼,涼涼加重語氣,“用不着獨來獨往。”
跟他隔了至少一匹馬距離的傅苒:“……”
現在的局面,說起來倒真是拜她所賜沒錯,傅苒自覺理虧,隻好加快點速度上前,保持在了與他并肩同行的位置。
不過其實,從這幾次短暫的交會裡,她忽然發現了一點特别之處。
那就是除了對蘇瓊月以外,晏絕好像并不喜歡提起自己的事。
他從來都沒正面回複過關于自己的問題,就像某種固守着領地的刺猬,在外來者面前始終保持着警戒的防備心,邊界泾渭分明,絕不暴露軟肋。
這麼說起來,還好系統雖然狗,但至少沒給什麼攻略反派之類的地獄級任務。
不然的話——她看了看前方的背影,很有自知之明地心想,那她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攻略成功的。
他不肯談論自己也就算了,傅苒抱着來都來了的心态,锲而不舍地換了個試探的方向:“殿下和蘇娘子感情可真好啊,我想,蘇娘子也一定很信任殿下,否則也就不會求殿下幫這個忙了。”
至少從目前她看到的來說,晏絕前期雖然占有欲強了點,但對女主的要求還是很聽話的嘛,所以究竟為什麼會黑化成後面那樣的?
這句話仿佛打動了晏絕,他蝶翼般的睫羽不經意顫動了一下,目光終于慢慢落在她身上:“你覺得……阿姊很信任我?”
“那當然了,蘇娘子待殿下多親近呀,就算是親姐弟也不過如此了。”
傅苒眼都不眨地一口承認下來,暗暗地打量着他的反應。
不止現在,直到他徹底暴露的時候,女主的反應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對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