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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無覓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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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晖下,蕭益手裡拄着一根鎏金龍頭黑檀木的手杖,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雖然仍是有些瘸,但他意态從容,并不以自己的殘疾為恥。

歸夢本想上前攙扶,但見他遣退了想要上前攙扶的侍從,堅持自己行走,便隻默默跟随。

在歸夢的記憶中,幼時太子生過那場大病後右腿就落下了殘疾。站立時雖與常人無異,但行走時右腿總是一瘸一拐的,所以,他出行多是轎攆。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與雲薔起了沖突,甚至動起了手。太子碰巧看見,也顧不得儀态,拄着手杖便疾步朝她們走來,少年稚氣的俊臉上滿是焦急。因為拖着病腿走得快了,還差點摔了一跤。

時隔多年,她仍是無法忘記那一幕。在她心裡,太子便是最寬厚友愛的兄長。他還是如從前一樣,私下裡從不對她這個表妹稱孤道寡,隻自稱“我”。

“夢兒?”呼喚聲把她從回憶中叫醒。“陪我去書房坐坐。”

走了不久,眼前出現了一幢依着遮蔭大樹而建的雅緻精舍。

屋子并不大,陳設也少。一個長案并太師椅,另擺了幾個檀木桌椅。案上隻有幾卷書冊并竹簡,筆墨紙硯等,另有一尊雕花銅質香爐,正悠悠冒着縷縷白煙。靠牆的木架上擺了些許古董以供賞玩,牆面上挂了幾幅字畫。

誰能想到當朝太子的書房竟是如此簡單。

蕭益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素日案牍勞形,置了這間書房,不見外客,隻為偷得浮生半日閑。”

“一早聽聞今日你和姨母入宮見母後。你回來這麼久,也就大婚那日我們見了一面……難得今日有空,不妨好好聊聊。”

歸夢當下也不客套,好奇地四下看看。

“咦,這幅曹不興的《桃源圖》竟然在這裡。”歸夢伸手從牆上拿起一幅畫,仔細端詳。

隻見畫的落款處分明寫着“無塵居士”四字,不覺微微一愣。

她略一思忖,調侃道:“這雖是臨摹之作,但也足見畫技高妙了。隻是,沒想到太子哥哥的西苑之中還有這等色藝雙絕的佳人。“

蕭益不覺失笑:“不過一幅畫罷了,你這丫頭倒像是見微知著了。你且說說,怎知這畫的作者便是色藝雙絕呢?”

歸夢得意一笑,将畫遞給蕭益,分析給他聽:“你看,這落款處的筆迹,分明是衛夫人的簪花小楷,很是秀氣,可見作者是名女子,且書畫雙絕。俗話說相由心生,字如其人,我猜這作者必然姿容出衆。何況……”她故意不再說下去。

“何況怎樣?”蕭益饒有興緻地追問。

歸夢嘻嘻笑道:“何況這畫懸挂在太子表兄的書房之内,朝夕相對,既然并非名家親筆,那麼顯然是出自重視在意的人之手咯!”

蕭益朗聲大笑:“好,好!條理清晰,我竟是無從辯駁。不過……有一點你可沒說中。”

“哦?是什麼?”

“你說她書畫雙絕,卻不知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皆精,至于姿容,更是萬裡挑一。”蕭益談到對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溫柔。

歸夢腦海閃過那白衣女郎的倩影,料想太子所說的應該就是她了。她隻裝作不知,故意道:“這世間竟有如此完美的女子,我倒是想見見。太子哥哥何時為小妹引見一下?”

蕭益沉吟道:“詩安她……素日不大愛見生人,她性喜自在,終日呆在這西苑也着實氣悶。不過,我想你倆的性子必然是投緣的,你若得空,可多來伴伴她。”

“詩安,這名字倒是雅緻。她是太子表兄的側妃嗎?”歸夢好奇,問得直接。

蕭益短暫地沉默了一下,緩緩道:“她出身庶族,一開始隻是我的侍妾,在我身邊幾年了,我們感情甚笃。兩年前我便想封她為側妃。但母後以還未立正妃就封側妃不合規矩為由不許。眼下我已大婚,想着也該給她個位分了。前不久,我已命她的家眷遷入京師。”他頓了頓,又道:“她向來于榮華名位看得極淡,近日見她增了不少愁容。我心裡實在是……”

歸夢心下了然,颔首道:“放心,我若得空,定常來西苑。正好向詩安姊姊讨教讨教畫技。”

“不知歸夢妹妹何時也對畫畫有了興緻?”一聲輕笑伴着嬌媚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傳來,新封的太子妃夏侯敏裹挾着一陣香風,款款地走了進來。

她身着一件繡着彩金鳳凰的茜素紅廣袖襦裙,高聳的淩雲髻上斜斜插着一雙明珠金钗,襯得肌膚潤澤白膩,珠圍翠繞,映得室内生輝。

大婚過去不過數日,夏侯敏已然是通身的皇室氣派,看來這天家富貴自是養人。

世家大族中,适齡未婚可堪與太子婚配的并不多,皇後浪費了太多心思在歸夢身上。最後擇來擇去,夏侯敏已經是最優之選了。

夏侯敏雖是大族将門之女,但家族人才凋敝。夏侯家的軍權和聲望全靠她祖父夏侯老将軍維系着,後輩男子中并無出色人物。是以夏侯家隻剩外面的架子還未倒,内裡早有衰敗之像。

夏侯敏平日在一衆貴女之中向來低調默默,比之歸夢的派頭自是多有不如了。如今乍然成了太子妃,當真是一朝平步青雲。

蕭益薄唇微抿:“怎地來了也不讓下人通報一聲?勞你親自送茶。”

夏侯敏朝他輕施一禮,将手中托盤裡熱氣袅袅的茶奉上,笑吟吟地說:“妾身聽說今日歸夢妹妹來了,想着都是自家人。這是這個月剛貢上來的日鑄雪芽,特來讓妹妹嘗嘗。”

“方才聽妹妹說要向詩安妹妹讨教畫技?”夏侯敏拉住歸夢的手,顯得十分親熱,皓腕上的赤金絞絲紅寶手钏流光溢彩。

歸夢與她往日無甚交情,不習慣她如此親昵,又不便立刻将手抽回,隻是笑笑,不置可否。

蕭益開口為歸夢解圍:“歸夢近日潛心畫技,孤薦了她與詩安學畫。”

夏侯敏飽滿的紅唇彎起,笑得溫婉可親:“詩安妹妹的畫,确是不錯的。歸夢妹妹近來這般勤勉上進,想來侯爺夫婦倆定然欣慰。說起來,妹妹家世貴重,又才貌雙全,将來的夫婿必得出身名門,才不辱沒了妹妹。”

歸夢聽得她話中有話,頗覺煩厭,當下不動聲色地将手抽回,籠在袖中,語氣帶了兩分冷然:“多謝太子妃挂心。姻緣自有天定,況且小妹年紀尚幼,言之過早。”

她的手被夏侯敏握了半天,已生了一層黏膩的薄汗,微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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