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野豬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禾燃走了這麼久全靠兩條腿,還要帶着一跳鳄魚,在它賴在地上死活不走的時候和它作鬥争。
沒錯,她不能把鳄魚放着不管,就在她一大早剛出門沒多久就有人找到她,告訴她那條鳄魚跑去了其他弟子的院子裡吃掉了人家種的靈植。
說真的,這條鳄魚一定會飛。
不然很難解釋她連二裡地都沒有走出去的時間裡,這個鳄魚是怎麼跑到徽春堂附近的院子裡吃自助餐的。
來到野豬林,漫步在陽光灑落上小路上,一直往叢林深處走,隐約可以聽見交談的聲音。
她放慢步調,還是覺得腳步聲有點大,看了眼慢吞吞的鳄魚,她想到了方法。
禾燃翻身爬上鳄魚的背,“我們用最小的聲音前景。”說着還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鳄魚真的聽懂了一樣,緩慢的挪動四肢,頻率和之前差不多,但是每一步都明顯要比之前更大,更安靜,就連巨大的尾巴,也不知道用了什麼黨法,在地面拖行,卻隻發出細小的石子滾動的聲音。
差不多能聽清了,禾燃拍了拍鳄魚示意它停下。
偷聽對于一個調查記者來說是職業技能,也是職業習慣,禾燃做得毫無心理負擔。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個人絕對與師姐的失蹤有關。”
身姿挺拔的年輕人身着黑衣抱劍站在一邊,距離有點遠,隻能看見模糊的側臉。
另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面對口氣并不好的質問一言不發,隻專心揮動手中劍,一招一式遊刃有餘。
“四個月了,師姐已經失蹤四個月了……你看見她的靈獸了嗎?你見過那種靈獸嗎?那樣醜陋怪異,看着便像是邪物。”
“不是好話,不要聽。”
禾燃在慕南山說到靈獸的時候就就知道接下來不會是什麼好話,立馬将手放在鳄魚腦袋兩側。結果摸了半天根本沒有摸到它的耳朵在哪。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覺得鳄魚看她的眼神帶着嘲笑
她讪讪笑了笑:“心意到了就行,心意到了就行。”
再擡頭,前面枝葉間的兩道身影已經開始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一開始兩道身影看起來還勢均力敵,但是幾招下來,慕南山的劍招越發淩厲,似乎真要在對方身上捅出個洞才甘心。
禾燃心中對他們之間的武力值有了大概的判斷。
“大師兄,”她不再隐藏,稍微刻意的加大了步伐的動靜。聽到她的聲音,獨孤禹手腕一抖,就震飛了斜刺過來的劍鋒。
狹窄的長劍墜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一個結束一場遊戲歡快的句号。與之相反的是它的主人珉起的嘴角。
“小師兄。”禾燃走進,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回應她的是充滿怒火的雙眼。她毫不意外,丢人的時候就是會默認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把這種憤怒當作惱羞成怒。
“這個給你,”獨孤禹拿出一個小冊子,禾燃接過翻開,裡面全是植物的圖案。旁邊還有許多小字注釋,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十分詳細。
“我昨天就聽說你欠下了一大筆債,這個上面是一些價格不錯的仙草,你欠的是徽春堂的債。你那這些去抵,比直接那靈石去要劃算。”
禾燃還在仔細辨認上面的小字。
獨孤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這個字确實有點難認,當時我才學寫字不久……你要是有哪裡認不出來可以問我,我大概能認出來……吧。”
“大師兄。這寫都是你寫的?”
“實不相瞞,我剛被師傅收入鋒下的時候也欠下了一大筆債。不過經過我的努力。三十年前就已經還完了。”獨孤禹亮出自信的笑容。
等一下!
“大師兄你今年多少歲?”
“兩百零一歲。”自信。
“你幾歲被師傅收徒?”
“十四歲。”自信。
“你換了一百六十七年的債?你欠了最大一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