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燃聽到一個女聲,聲音很微弱,隻有凝聚心神才能聽到。
“媽媽。”
禾燃猛的從床上翻身而起,拉開床簾,向外看去。
什麼都沒有。
禾燃心中害怕,但是她不敢發出聲音真的将翠姑叫醒,她既擔心激怒這個聲音的主人,又擔心翠姑和她是一夥的,心中懊惱剛才就應該再糾纏一下慕南山,和他待在一個屋子裡的。
“媽媽……”那個女聲再一次出現,這次還帶着哭腔。
“啪嗒”
梳妝台上的胭脂罐突然掉落在了地上,接着梳妝太便開始搖晃,伴随着女子越來越急促的哭泣聲,鏡子被晃的框框作響。這聲音實在是刺耳,那聲音一直在梳妝台周圍,或者說動靜一直在梳妝太上,好像并沒有關注她的存在。
那邊動靜越來越大,女子哭泣的聲音也越來越急,漸漸的變成了尖銳的尖叫聲。禾燃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摸着黑走到梳妝台邊。
那個梳妝台的桌面下有一排抽屜,上面的拉環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拉的不斷抖動,連帶着整個桌子都在抖。
禾燃上手,抓住拉環,沒用多大的力氣,那抽屜便被輕易的拉了出來。尖叫聲停止了,又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
禾燃這下終于知道這女鬼大概也沒功夫搭理自己,隻顧着自己傷心。房間出了她的哭聲,又變得安靜了下來。桌上燭火已經熄滅,翠姑不知與這件事有沒有關系,但是自稱耳朵還不錯的她竟然這麼大動靜都沒有過來看一眼,現在不論到底是為什麼,都不必叫她起來。慕南山就更不用提了,雖然有訊碟,但她沒有靈力,無法催動與慕南山聯絡。
她現在隻能和這女鬼共處一室了。
禾燃聽了一會斷斷續續的哭聲,沒有聽到任何有效信息,滿腦子的疑問讓她一點都坐不住。她再次走到梳妝台邊,伸手靠近那個抽屜,沒有感受到任何阻力,她便放心在裡面摸索。
裡面空蕩蕩的,隻放着一枚玉佩。
禾燃将玉佩取出,走到窗邊。
一般來說她是不敢的,窗邊是靈異事件的高發地,但是現在最可怕的東西就在她的身邊,她實在沒有什麼好再害怕的。
她将玉佩對着月光,看不太出什麼,上弦月微弱的光并不能讓她的視力變得更好,隻能勉強看出這是個隻有一半的玉牌。
讓人頭疼的是,那嗚咽聲此時正在她的耳邊。
她拿着玉佩走到哪裡,那女鬼就會跟到哪裡。
禾燃走回床邊,想了想又坐到了凳子上。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回答她的依舊是哭聲。
在幾次試探之後,禾燃發現這女鬼并不能和她交流。
她已經開始無聊了,女鬼的無法交流漸漸讓她麻木。堅持了一會,就又在桌子邊上睡着了。
*
“姑娘,姑娘,你怎麼不睡到床上去呀,怎麼在桌子上睡着了。”
禾燃早上是被翠姑叫醒的。
看到禾燃醒來,翠姑搖了搖頭,“這桌子這麼硬,睡上一晚上得多難受呀,你兄長也醒了,讓我過來叫你,一會你們吃點東西,給你兄長好好說說,再去床上補一會覺吧。”
禾燃點頭,跟着翠姑往外走“翠姑,您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呀。”
翠姑想了想,搖搖頭“你沒睡好嗎?我們這裡就是這樣,離山裡太近離,夜裡有些動物在外面亂晃也怪鬧人的。”
“那翠姑,您有個女兒嗎?”
翠姑聽到這話,眼神一變。
“她……她失蹤了。”
“失蹤了?”那果然是翠姑的女兒,可是都成鬼了,那肯定是已經離世了,為什麼翠姑說是失蹤了呢?
“是最近的事嗎?我看那間屋子裡很幹淨,您跟我說說,等我和兄長進了城也幫您看看,說不好就碰上了呢。”禾燃将手搭在翠姑胳膊上,看起來十分熱心的樣子。
翠姑的表現卻變得更加奇怪,一手握住禾燃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緊緊的捏了捏,低聲到“七年了,你不要管這事了。”
禾燃還想再說什麼,就看到慕南山從房間裡出來,手上還拎着他的那把劍。
禾燃還想再說什麼,翠姑突然把她往外推了推,“好了,你們倆趕緊走吧,這條街直着走到頭就是江伯的住處裡。”
突然之間什麼“吃點東西”“再睡一會”的溫情蕩然無存。慕南山走過來,拿出幾顆碎銀當作昨晚的房費。但是翠姑并沒有收,隻是一個勁的催促他們離開。
在門關上之前,她還聽到微不可查的低語“莫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