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失憶了嗎?我想幫許流春找回記憶。”
文見喜告訴了章來縛自己做的那個怪夢,她補充道:“我感覺自從做了這個夢的後半部分之後,我身上有一股怨氣,像陰雲似的。隻要靠近許流春,那股怨氣就能消散些,這一定是謝婉婷沒跑了。或許幫許流春找回記憶,這怨氣就消散了。”
“總之,我想試試。況且一個人沒有過去的記憶,隻能望向未來,活在當下,雖然灑脫,但總感覺很難受啊。”
這個女人又在散發魅力了。
她總是這樣細膩善良。
章來縛癡癡看着文見喜,欣賞之情溢于言表,道:“依你。”
“我跟許流春說過了,可是他死活不願意。他說他沒有失憶,他等再修煉修煉,要去找他的救命恩人。你勸勸他,可以嗎?”
章來縛點頭答應,道:“當然可以。”
“好,我知道我師父那裡有恢複記憶的法器,我去找他借。”
文見喜伸出兩根指頭,道:“兵分兩路。”
清秋峰主殿内,喜無正在清點年關支出。
文見喜邁着小碎步移動,甜膩道:“師父。”
“喲,貴客,舍得來見我這個糟老頭師父了。”喜無放下賬本,吹胡子瞪眼,道:“我還以為你還記恨着我讓你搬去和阿章同住的事情呢。”
文見喜眯眼谄媚,皺眉道:“怎麼會呢?師父。”
喜無見她這個殷勤樣,便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麼要事啊?”
“果然,還是親師父好。”文見喜豎起一根大拇指,佯裝驚訝,道:“我想找師父借一個小小的法器。”
“什麼法器?”喜無撣平眼皮,道:“你也學會矜持伸手要東西了,拐彎抹角是跟阿章學的吧。”
“說什麼呢師父,我這是,我這是長大了。”
文見喜腹诽道:其實不是,是要的法器有點金貴了。
她此次想借的法器叫做流光琴,聞琴音者,能幫助失憶者恢複遺失的記憶,能使沒有失憶的人事無巨細回憶起昔日種種。
她斟酌道:“我是想借流光琴。”
“什麼?”喜無驚道:“阿章失憶了?”
“不是,是他的傘靈失憶了,怪可憐的。”
喜無從袖口掏出一把小琴,是琵琶式樣的,爽快道:“哦,拿去。”
文見喜如意了,閉眼便是天花亂墜的誇贊:“謝謝師父!我就知道,師父為人大方,對我更是沒話說的好,我最喜歡師父了。”
喜無推開她撲上來的手,嫌棄道:“得了得了,拿走拿走,别在這礙我的眼。”
“遵命。”
說罷,文見喜一溜煙跑沒了影。
喜無歎道:“小孩心性,還沒長大呢。”
隻一刻鐘,文見喜便回到了乞無峰。
章來縛悠哉悠哉鏟雪,文見喜将他拉至一旁,低語:“你把他勸好了嗎?”
他微微颔首,得意道:“肯定啊。”
“這麼速度,真有你的,什麼勸法,這麼靈驗?不是什麼威逼利誘吧?”
文見喜這麼想可不是什麼空穴來風,畢竟章來縛是許流春的主人,脾氣上來了,硬逼着他同意,也不是沒有可能。
“怎麼可能?我哪裡是那種人?我跟他說,他恢複記憶後,能加快修煉速度,找到那恩人更加輕而易舉。”
文見喜道:“佩服佩服,不過那是真的假的?”
章來縛露出幾分羞意,道:“不知道,按理來說是真的。”
“真有你的,不管了,法器我都要來了,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文見喜掏出那把小琵琶,章來縛立馬就會意了,道:“我會彈。”
他們二人叫許流春現形,開始施法。
章來縛将琵琶幻化成正常大小,一手托住琵琶底端,一手靈巧運作。
文見喜則在一旁觀摩,以防許流春出現不适。
琵琶聲起初如同玉珠走盤,清脆空靈悅耳動人,随着彈者指間的變化,那琴聲愈發急了,如戰鼓催征,一陣抑揚頓挫,末了,如泣如訴,發出哀婉的歎息。
許流春轉動着腦袋,沒有一絲異常。
一曲畢了。
文見喜急忙上前,問道:“你想起什麼了嗎?”
許流春搖頭,表示沒有。
徒勞無功。
“怎麼會呢?不應該呀。”文見喜疑惑,但并未氣餒,她道:“我去請教師父是怎麼一回事。”
文見喜再次“打擾”喜無,她抱着還未複原的琵琶,哭喪着臉。
喜無最受不了她這副可憐模樣,關切道:“怎麼啦?”
“師父,這不管用啊。”
“怎麼會?這隻要是人都有用的,我看看壞沒壞。”
喜無接過琵琶,上下左右琢磨了個遍,得出結論:這沒壞,沒有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