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把她吃破産的!
葉蘭姗想起馬行的人歡送小颠的場景,突然醒悟過來,“真是便宜沒好貨!”
吃完了肉,小颠又威風凜凜起來,熱情地蹭着葉蘭姗的腿,葉蘭姗不想理它。
裝載着荀羽的船隻已經遠去了,江面隻有光光的月色。
葉蘭姗在思索怎麼租一艘船不會引起懷疑,小颠突然跳進了水裡,炫耀般地展示它的泳技。
“你是說,你會遊泳?”
葉蘭姗将信将疑地跳上了小颠的背。
“那你可要遊遠一點,不要半途脫力了。”一人一馬一鳥在江水中沉沉浮浮。
葉蘭姗在夜色中登上了江中心小島。
島上有婦人還沒有睡,圍坐在一起插花,似乎想用花插出一個特殊的造型。
“是要舉行什麼宴會嗎?”葉蘭姗尋思。
關押荀羽的地方有重重把守,葉蘭姗一時也想不到法子過去。
她觀摩了一陣那些婦人,發現她們似乎是被請來插花的,相互之間并不算熟識,心下一動,混了進去。
荀羽一登島就醒了,他吃魚不多——想不到真被葉蘭姗說中了。
抓他來的人是誰?所圖是什麼?荀羽腦海裡閃過幾個人的臉。
第二天,有人給荀羽換上了大紅喜服,把他帶到一處宴客廳,廳前的空地被一大塊白布罩着。
“荀羽老弟——荀羽老弟——”棗桑知府的聲音傳來。
他上身很胖,下身卻有些窄,整個人像一條被提起來的胖頭魚。
“吳知府?”荀羽喚了一聲。
“哎——”吳知府歎了一口氣,“一直說着要請您去我府上一叙,左請右請不來,尋思着您沒看到我的誠意。”
吳知府拍了拍手,大廳的白布被扯開,白布下有上萬朵鮮花,那些花被擺成了荀羽的樣子,側邊還有四個字“玉弦公子”。
荀羽眼前一黑又一黑的。
吳知府再拍了拍手,有美麗的舞姬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這是棗桑十大名妓,您要是願意,大可以夜夜做新郎。”
跳完舞後,姑娘們香汗淋漓地圍在荀羽身邊,她們脫下了鞋子,露出纖纖玉足,有仆人搬來一壇又一壇的美酒,一打開壇子,動人的芬芳便彌漫了整個花廳。
仆人把美酒倒在姑娘的腳上,姑娘們咯咯笑着——原來這酒不是用來喝的,是用來洗腳的。
吳知府微笑着看着眼前這一幕,問荀羽:“荀兄,此情此景,你想到了什麼?”
荀羽不發一言,保持着他一貫的冷然。
知府說:“不知荀兄可曾聽過棗桑家喻戶曉的一個故事?”
荀羽還是不理他。
知府徑自說起來:“說是棗桑的某個小縣城有個惡霸,慣常愛欺男霸女,惡霸輕薄了一個平民家貌美的小閨女,小閨女的父母狀告到官府,有個剛上任的縣太爺把惡霸斬了首,把他的頭挂在了城牆上面,後來呢,你猜怎麼着?那惡霸原來是京裡某個大官的幹兒子!大官把縣令砍了,在同樣的地方挂起了他的頭。”
吳知府說完,把旁邊的美人拉坐在腿上,舔了一口她的腳。
荀羽明白,吳知府是在恩威并施地逼迫他不要再往北走,不要再管蝗災的事。
——這怎麼可能呢?
見荀羽态度沒有軟下來的意思,吳知府讓美人都下去了。
花廳中間擺了一把虎頭鍘。
“這把虎頭鍘斬過不少人的頭。”知府歎息了一聲,似是不忍,“荀兄,你是個人物,本該有大作為,若是倒在這把虎頭鍘下,實在是冤屈了。”
荀羽淡淡看了知府一眼,二三十名帶刀侍衛沖出,他們正是荀羽的侍衛。
葉蘭姗準備了不少刀片,讓比比飛分别送到這些侍衛手中,侍衛們割斷了繩索,逃了出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吳知府的人可比荀羽的人多,“來人啊!”一大群官兵圍了上來。
荀羽接過侍衛手中的刀,且戰且走。
“走!”葉蘭姗遠遠騎着駿馬,疾馳而來,裙擺在空中華麗地翻飛,她拉住荀羽的手,把他拉上了馬背。
荀羽愣了一下,馬便帶着他往前奔馳。
他聽見他的心髒在胸腔裡“咚咚咚”地跳動,他想離葉蘭姗的身子遠一些,無奈卻更貼近了。
馬一個猛子躍進江水中,撲騰起一大片浪花。
吳知府的人劃着船跟了上來,“嗖嗖”在他們後背放冷箭。
“閉氣!”葉蘭姗一聲令下,小颠鑽進了水裡,箭矢失去了目标。
荀羽水性不好,暈乎乎的,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他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