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點吧。”

“那你現在起床嗎？”

“不起。”

“不起的話麻辣燙放久了味道就變了。”

沈寂然抱着被子也不睜眼睛：“你又沒吃過，你怎麼知道？”

“什麼飯菜放涼了都不好吃。”

“麻辣燙不一樣。”沈寂然持續墨迹地說着無關緊要的話。

葉無咎順着他的話問：“哪裡不一樣？”

“麻辣燙特别好吃。”沈寂然說，“和春遲樓的飯菜不一樣，我上一次讓少放辣，它有一點麻……”

他把話題扯到了十萬八千裡之外，并且越扯越遠，葉無咎眼見着這樣說下去怕是起床就隻能吃午飯了，隻好出言打斷：“好了，起床吧，我好點餐。”

“你嫌我吵？”沈寂然問。

“我不會嫌棄你。”葉無咎并不被沈寂然帶偏話題，“你昨晚本就沒吃飯，再過一陣該餓得難受了。”

“我不餓，不起。”沈寂然把頭縮進被子裡，隻露出一雙半閉着的眼睛和抓着被子邊的白皙手指。

然而似乎是為了否認他的話，他的肚子十分恰到好處地響了一聲。

沈寂然臉上立刻挂不住了，立刻連人帶手全抽了回去。

葉無咎笑着拍了拍鼓起來的被子，一手拿着手機滑動屏幕問他：“你上一次吃的是哪一家麻辣燙？”

“不知道，沈維找的店，”沈寂然甕聲甕氣地說，“你打電話問他。”

然而沈維前一天撞着修羅場，并沒來得及存沈寂然他們的手機号，此刻他正在家裡打遊戲打得上頭，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他毫不猶豫地按了挂斷鍵。

葉無咎：“……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沒接嗎？”

沈寂然聞言從被裡鑽出來，湊到他手邊看。

屏幕已經黑了，沈寂然什麼也沒看見，他伸手去拿手機，卻被葉無咎一把抱了出來：“好了，起來了。”

“飯還沒來呢，做什麼叫我起來？”沈寂然不情願地掙紮道。

“骨頭都睡懶了。”葉無咎捏了捏他的後頸說。

沈寂然的後頸昨晚沒少遭罪，這人對他這個部位可能有什麼執念，不是用手按着就是上嘴咬，現在被人一捏依舊酸痛。

沈寂然靈機一動，伸手圈住葉無咎的脖子，靠在他肩上道：“那你讓我抱一會。”

葉無咎當然不會拒絕，他松開手任由沈寂然在自己身上挂着，自己認真地翻手機比較着這些店，直到這人落在他脖頸間的呼吸逐漸均勻，他才發現了端倪。

“沈寂然？”

無人應聲。

葉無咎無奈地把人拉下來：“你怎麼又睡着了？”

“點好了嗎？”沈寂然被人叫醒，打着哈欠問。

葉無咎：“點好了，快要到了，下來洗漱準備吃飯。”

成功多賴了一會的沈寂然十分滿足，默許了葉無咎把他抱下床穿鞋。

外賣很快就送到了，葉無咎給沈寂然點的還是少麻少辣，不過和之前沈維點的不是一家，這次的叫什麼粘糊麻辣燙。

“味道怎麼樣？”葉無咎問。

沈寂然：“當然好吃了，比沈維那天點的好吃，你快嘗嘗！”

葉無咎的飲食偏好和他本人的外表十分不符，他看着冷淡，卻尤其愛吃辣、愛吃葷腥，以前沈寂然經常因此給他單獨開小竈。

他夾了一筷子肉放進嘴裡，“還不錯。”他說。

“不錯什麼，一看你就覺得不夠辣。”沈寂然說着起身去廚房拿辣椒油，也不知道他從葉無咎毫無變化的表情裡是怎麼看出來對方覺得不夠辣的。